平時放假她去她爸那里,基本上吃完午飯就回學校了,寒暑假則是睡在客廳沙發,有時候在爺爺奶奶的房間打地鋪。
她白天既要幫著帶孩子,還要洗小孩的衣服,洗碗拖地,像個住家保姆,不,她連保姆都不如,至少保姆還有工資,她一分錢沒有,還要被后媽陰陽怪氣地諷刺,說多了一張嘴吃飯,生活費都超支了。
可她每頓飯只吃小半碗米飯,連菜都不敢多夾,又能吃多少呢?
再說了,她住在家里時,每天洗碗拖地,給她弟弟洗衣服,甚至還給她爸、后媽洗內褲、襪子,包括她后媽的內衣,她做的那些事足夠抵押每天的飯錢了。
而她高中三年,每年都有獎學金和貧困補助,幾乎沒花家里一分錢,讀了大學,也有獎學金和貧困補助,還有助學貸款,平時自己做兼職也能掙點零花錢,完全沒用家里的錢。
正因為有著一個冷漠無情的破敗家庭,她過得像個流浪狗,連住處都沒有,所以大一放暑假時,葉開禮要帶她回葉家,她才會半推半就地答應,否則她怎么可能隨便去一個男生家里。
有她親媽那個前車之鑒的慘痛教訓,她從沒想過早戀,更沒想過早早地跟一個男人同居。
可現實就是這么殘忍,她終究還是走上了她媽的老路,十八歲就跟一個男人住在了一起,盡管她是被迫地、非自愿行為,但結果卻是一樣的,而她能做的就是不讓自己愛上葉江,更不能讓自己非婚懷孕。
飛機沖上云霄,劃破萬丈霞光。
溫如許歪著頭,柔順地靠在葉江肩上,目光清明地看著窗外,心比眼睛還要清明。
葉江摸了摸她頭,語氣寵溺道:“睡吧,睡醒就到了。”
溫如許偏過臉看他,沖他笑了笑:“謝謝三哥。”
葉江低頭親了她下,聲音低沉:“別在飛機上招我。”
溫如許雙手抱住他手臂,張嘴在他肌肉緊繃的臂膀上咬了下,頭抵著他肩軟軟地笑出聲。
葉江伸手摟住她腰,五指收緊,聲音更沉了:“還睡不睡?”
溫如許趕緊松開他,緊緊地閉上眼:“睡,困得很,別打擾我。”
葉江克制著沒碰她,他不想讓自己處在隨時隨地都失控的狀態,這樣不光會嚇到她,也會讓他自己鄙夷自己,最主要的是,他不想被她看低。
溫如許睡醒時,飛機已經在緩緩降落。
葉江怕飛機顛簸影響到她,用羊絨毯裹住她身體,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。
在她睜開眼時,葉江輕輕拍了拍她背,溫柔地親了親她額頭,低聲安撫:“別怕,飛機快落地了。”
這一刻溫如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,整顆心都酥了、軟了,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愛,是一種超越男女情愛的感情,她從葉江身上體會到了從沒體會過的類似于父愛的東西。
“葉江。”她鼻頭一酸,雙手緊緊地抱住他手臂,眸子濕潤地看著他,聲音哽咽道,“你別對我這么好,別這么溫柔,你還是像以前那樣,兇一點,冷一點,就像之前那樣就好。”
“為什么?”葉江瞇了瞇眸,目光沉沉地直視著她的眼,像是要看進她心底深處。
溫如許抿了抿唇,眼睫染著濕意:“我可以承受你的恨,卻承受不起你的愛,我怕輸得一敗涂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