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親自來接她去換藥。他換了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,像是剛從某個正式場合下來,周身還帶著一絲未曾散去的社會冷氣,但當他看到蘇韻時,那點冷意便迅速消融在那雙含情眼里。
“怎么樣?”他很自然地接過她手上的書包,目光落在她重新包扎過的手上。
“醫生說恢復得不錯。”蘇韻坐進車里,語氣平淡。
車子平穩駛離學校。車內很安靜,兩人都沒有提起韓家,也沒有提起那條短信,仿佛昨夜的風暴從未發生。
直到快到家時,顧宴辭才再次開口,聲音低沉平穩:“都解決了。”
不是邀功,不是炫耀,只是一個簡單的陳述,告訴她一個結果。
蘇韻側過頭,看著他專注開車的側臉。夕陽的金輝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上,勾勒出一種近乎完美的冷峻線條。她忽然很清楚地意識到,眼前這個男人,擁有怎樣可怕的力量和決心,而這份力量,如今為她所用。
她沉默了幾秒,輕輕應了一聲:“嗯。”
她知道,這就是結局。韓景陽和他的家族,已經為他們愚蠢的行為,付出了“十倍百倍的代價”。
車庫里,他先下車,繞過來為她打開車門,動作自然而體貼。
兩人再次一前一后走向家門。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,偶爾交疊在一起。
蘇韻看著前方他挺拔寬闊的背影,忽然加快了一步,幾乎與他并肩。
顧宴辭似有所覺,腳步微緩,側頭看她。
蘇韻卻沒有看他,目光望著前方已然亮起溫暖燈光的家門,聲音很輕,卻清晰地落在他耳邊:
“謝謝。”
顧宴辭的腳步頓住了一瞬。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看似平靜的側臉上,看到了那細微處的一絲不易察覺的松動和坦誠。
他沒有回應“不用謝”之類的客套話,只是那雙含情眼里,瞬間翻涌起復雜而深沉的情感浪潮,最終化為一片極致的柔和與堅定。
他極其輕微地勾了一下唇角,仿佛冰雪初融。
“走吧。”他說,聲音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和,“回家。”
他護著的人,終于稍稍向他敞開了一絲心扉。
而這,僅僅是個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