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嬤嬤和管家敗就敗在,小瞧了這個出生于富貴人家的小姐。
見沈聽眠翻看人丁冊,她默默地退到一旁。
府中丫鬟小廝共一百六十五人,侯府丫鬟共八十七人,小廝七十八人。
府中一等丫鬟十人,聽竹院兩人,梨花院八人。
二等丫鬟三十五人,聽竹院五人,梨花院十二人,其他十八人被管家安排在自己院中或廚房。
三等丫鬟四十二,聽竹院十人,梨花院十二人,其他二十人分布各院……
沈聽眠正算到小廝部分,抵達堂廳的丫鬟小廝就小聲地討論起這兩天府中發生的事情。
“朱嬤嬤和管家為侯府兢兢業業了十幾年,到頭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,真是……”
“你知道什么,明明就是朱嬤嬤和管家作惡多端,老天爺看不下去想收了他們。”
“哪里是老天爺的手筆,明明是大小姐算計了他們,朱嬤嬤平日待我們不錯啊。”
……
“不是,小姐把我們叫來太陽底下站著干嘛?如今六月,正午盛陽,這是想曬死我們?”
……
諸如此類的話,在堂廳外悄然響起。
聲音雖然小,但是說的人多了,他們既然在堂廳里,也跟夏日里最討厭的蚊蟲一樣,一個勁地在人耳邊嗡嗡嗡的響——
煩人得很。
王嬤嬤額頭上的薄汗更密,心里為門外說話的人抹一把血汗。
大小姐正要整頓你們呢,你們怎么就趕鴨子上架撞刀口了?
沈聽眠拈頭看了一眼外面。
沒有出聲制止,任由他們發醇。
又示意春曉去門口記一下正在說話的人。
盡管春曉到了門口,出現在眾人視線內,也只有幾人熄了聲,其他人聲音小了,卻繼續嘀嘀咕咕說著什么。
知道她是小姐身邊的一等丫鬟,還這么放肆!
這哪是奴才,明明就是刁民!
春曉心中憤懣不已。
良久,沈聽眠終于起身,蓮步輕踏到王嬤嬤身前,將手中的冊子遞給王嬤嬤,冷冷地道:
“就算是最遠的偏院,一個回來也是夠了,你拿著人丁冊點名,除卻梨花院的丫鬟小廝,其他沒有來的人,直接發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