豎日。
窗外晨曦微露之時,春曉就已命人備好蘭湯,水汽氤氳間浮著幾片茉莉花,清香典雅。
沈聽眠從浴桶中起身,烏發如云散開,肌膚被熱氣蒸得微微泛紅。
春曉拿來熏籠上已染透了沉水香的羅衫,給她更衣。
恰逢此時,門口有丫鬟來稟:“小姐,二小姐要奴婢來問你何時出發?”
沈聽眠端坐在金絲楠木的妝臺前,銅鏡中映現一張素凈的臉,任由春曉將長發挽成高髻。
“齊府小姐可是去了梨花院?”
她聲音透著幾分慵懶。
昨日她便通知門房,若是齊府來人,盡管放進來便是。
齊思瑤那么想嫁給權貴,今日應當早早的就來了。
果不其然。
“齊小姐卯時便來了,現今還在梨花院。”
“你去與她說,我還未梳妝打扮,叫她再等等。”
她一說話,春曉就道:“小姐,別亂動啦,畫歪了可就不好看了。”
沈聽眠果然不說話了,任由春曉給她敷粉、施朱、描眉、點唇……
春曉指尖靈巧,胭脂在瓷盞里化開,蘸了細筆,在她唇上勾出櫻桃小口。
春曉又挑出支適合今日妝容的桃花釵,插入她的發髻。
“小姐今日,美得跟朵花似的。”
春曉眼中滿是對自己手藝的自豪。
沈聽眠只覺得她在說笑。
她還在孝期,春曉給她畫得比較素,頭髻上也就插了一只釵子,哪里就有她說的那么好看?
馬車早已備好,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到府門口,沈聽眠上了馬車后,春曉突然問道:“小姐,不等齊小姐嗎?”
她也不喜歡齊思瑤,可誰讓齊思瑤是齊司禮的妹妹。
得罪了齊思瑤,齊司禮把氣撒在小姐身上,幾日不理小姐。
小姐又對齊司禮情有獨鐘,遭到冷落,定會傷心欲絕。
她不想小姐傷心。
沈聽眠等春曉也上了馬車后,就讓馬夫出發。
馬車上,沈聽眠看著不解的春曉,道:
“馬車太小,人多了不舒服,自然要分開赴宴。”
她沒解釋太多。
春曉環視一圈,只覺得小姐對“小”的認知有偏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