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牧之,你之前讓我留意的極品繡球有著落了!”老楊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和為難,“花農老李那邊,有一批剛培育出來的‘冰藍霧語’,品相絕了!就是因為天氣預報說要下雨,他急著出手,但本地沒人敢接——吳家在云城商會放了話,誰給晚晴花坊供貨,就是跟整個商會作對。”
楚牧之的目光落在了電腦屏幕上。
那里顯示的不是股市k線圖,而是云南昆明未來七十二小時的精準氣象數據——高壓脊控制,晴空萬里,無雨。
正是鮮花采摘運輸的黃金時期。
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幾下,沒有絲毫猶豫,直接給老楊的賬戶轉去了五十萬定金。
“老楊,花全部拿下。立刻安排最好的冷鏈車,以‘匿名愛心助農’的名義,直接發到云城的‘晚晴花坊’。”他頓了頓,補充道,“發貨單的附言上,必須寫上這句話:支持獨立女性創業,愿每朵花都有尊嚴地綻放。”
電話那頭的老楊愣住了:“不是,牧之,你花了這么大力氣,連個臉都不露,她怎么知道是你做的?”
楚牧之的視線投向窗外,城市的燈火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流淌。
他低聲說:“她不需要知道。她只需要,還能開花。”
第二天下午,當趙曼幾乎要被絕望淹沒時,一聲巨大的卡車剎車聲在花店門口響起。
“蘇姐!蘇姐你快看!是冷鏈車!”趙曼驚喜的尖叫聲幾乎要掀翻屋頂。
兩人沖出店門,只見兩大托盤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鮮花,被小心翼翼地卸了下來。
那是一種她們從未見過的藍色繡球,花瓣層層疊疊,邊緣泛著一層夢幻般的薄霧,仿佛凝結了阿爾卑斯山巔的冰雪,美得驚心動魄。
蘇晚晴接過發貨單,上面收貨人一欄清清楚楚地寫著“晚晴花坊”,寄件方卻只有一個神秘的代號“yh-07”和一行雋秀的留言。
“支持獨立女性創業,愿每朵花都有尊嚴地綻放。”
她的指尖輕輕撫過那冰藍色的花瓣,觸感微涼,帶著鮮活的生命力。
這個顏色……像極了記憶中,那個人常穿的襯衫色調。
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漣漪,在她平靜的心湖上蕩開。
她沒有追問這批花的來源,只是果斷地對趙曼說:“立刻上架,就叫‘逆光藍’。定價……翻倍。”
趙曼一驚:“蘇姐,現在這個情況,還漲價?”
蘇晚晴的目光堅定而明亮,她看著這滿屋的藍色奇跡,一字一句道:“貴,是因為有人愿意為堅持買單。”
傍晚時分,花店的門被粗暴地推開。
吳麗娜踩著高跟鞋,帶著幾名商會代表,一臉盛氣凌人地走了進來,她將一份印著“行業自律通知”的文件甩在柜臺上。
“蘇晚晴,我代表云城花卉商會正式通知你,由于你惡意擾亂市場秩序,你的花店已被列入行業黑名單。”吳麗娜環抱著雙臂,眼神輕蔑地掃過那些標價高昂的“逆光藍”,“從現在起,你再營業,就是違規操作。”
她以為會看到蘇晚晴驚慌失措,或是搖尾乞憐。
然而,蘇晚晴只是靜靜地站在那片藍色花海前,背影筆直如松。
她緩緩轉過身,語氣平靜得可怕:“好啊。那我明天就去工商局,注銷公司,掛上個體戶執照,注冊‘晚晴私人訂制’。我不入你們的行,自然也就不必,守你們的規矩。”
吳麗娜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,她沒想到蘇晚晴竟如此剛烈,釜底抽薪!
她冷哼一聲,帶著人悻悻離去。
店門關上,隔絕了外界的喧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