偷偷在營帳角落給她立個簡陋長生牌位的都有。
“將軍!等咱打回京城,您可得讓俺們遠遠地,給咱大小姐磕個頭!”
“對!磕頭!要不是大小姐的法子,俺這條命去年冬天就交代了!”
營房里,謝桑玉聽著傳來的議論聲,嘴角也忍不住咧開。
他翻了個身,把臉貼在暖烘烘的炕面上,舒服地瞇起眼。
“爹,”他聲音帶著點鼻音,“等回了京,見著妹妹,我可得好好抱抱她”
謝震霆又是一腳踹了過去:“兄大避妹!抱個屁!”
——
千里之外的鎮國將軍,謝桑寧并獨坐窗邊。
她手里捏著一枚溫潤的羊脂白玉佩,那是幼時父親從邊關寄來的禮物,上面刻著一個小小的“寧”字
就在這時,珠簾輕響,如春端著新沏的茶走了進來。
“小姐,剛得了宮里的準信兒,還有半月,便是太后娘娘的千秋壽宴了。帖子按例,定會送到咱們府上。您看這賀壽的禮,咱們備些什么好?庫房里有幾件前朝的古玉擺件,還有一尊赤金鑲寶的觀音,您看”
謝桑寧的思緒被拉了回來。
“賀壽?”她唇角勾起笑,“按規制備一份便是。庫房里不是有尊前兩年別人送的,成色一般的白玉壽星捧桃?看著還算喜慶,就它吧。找個像樣的匣子裝了。”
如春微微一愣。那尊白玉壽星,材質確實只能算中上,雕工也算不得頂頂精細,放在瑞雪樓的庫房里,屬于壓箱底都嫌占地方的物件。
小姐竟要拿這個去賀太后千秋?
“小姐,”如春遲疑了一下,還是提醒道,“那尊白玉是不是太簡薄了些?畢竟是太后娘娘的壽辰,各府定會爭奇斗艷,咱們若是送得太過尋常,怕會落人口實,說咱們將軍府不識禮數,輕慢了太后。”
“輕慢?”謝桑寧輕笑一聲,放下茶盞,“太后娘娘她喜歡什么,不喜歡什么,難道會因為一份壽禮就改變嗎?”
“她不喜歡我父親手握重兵,不喜歡我這個攪得京城不寧的謝家女兒。這份不喜歡,根深蒂固,豈是一尊價值連城的觀音就能抹平的?”
她看著窗外庭院里覆著薄雪的枯枝,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:
“既然送什么都是錯,送什么她都膈應,那我又何必費心費力、耗費巨資,去討好一個注定厭惡我的人?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。普通的,應景的,不逾矩也不出挑,便是最好的。”
“備禮,是規矩。但心意?太后她配嗎?”
“就用那尊白玉壽星。包得好看些,別失了將軍府的體面。至于太后喜不喜歡與我何干?”
如春躬身應道:“是,小姐。奴婢明白了,這就去辦。”
太后壽宴收到的壽禮,在慶國并非直接入太后的私庫,而是皇上斂財的方式,所有壽禮里,會有三分之二會被太后以愛子的名義贈送給皇上。
因此大部分官員會在這日鉚足了勁,甚至是傾家蕩產的送禮。
這是對皇上表達忠心的好時候。
謝桑寧連忠心都沒有,她表達個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