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說了,本就說了是為百姓義診,他們非要去看病便是不占理。
他們敢明著與這將軍府為敵?更何況謝無慮眼神微沉。
他們又怎么知道,謝桑寧之后不會帶著隱白去那些權臣之家,為他們治病,并收取高昂的診金?
到那時,謝桑寧便是名利錢財雙收,手腕玩得滴水不漏。
這才叫本事。
若換做是她謝無憂來辦這義診?
怕是恨不得把金陵城里所有達官貴人的帖子都發個遍,好讓他們排著隊來彰顯他謝二小姐的人脈和面子
那才真是兩頭不討好。
既丟了民心,又讓那些眼高于頂的勛貴覺得將軍府,不過是可隨意支使的醫館門房,廉價得很!
只是
謝無慮放下茶杯,眼底掠過一絲疑慮。
代價確實太大了。
僅僅為了扭轉名聲或者暗中結交權貴,似乎還不值得動用隱白這塊招牌,搞出如此聲勢浩大的場面。
交手這么久,他深知謝桑寧從來不做賠本買賣,更不會無的放矢。
這次義診,除了這些明面上的好處,她背后還藏著什么他沒看透的東西?
將軍府外,依舊是長隊。
隱白指尖捻著銀針,動作快得幾乎帶出殘影,刺入一位老農腫脹發黑的膝蓋,伴隨著幾聲壓抑的痛哼。
日頭漸漸升高,空氣中多了幾分燥熱。
維持秩序的將軍府親衛們依舊身姿筆挺,眼神銳利地掃視著人群,確保無人破壞秩序。
百姓們或蹲或坐,耐心等待著。
就在這時,長街的另一端,出現了一行人。
為首之人,身著尋常富貴人家老爺才穿的藏青色錦緞長衫,料子雖好,樣式卻極為低調內斂。
他身量頎長,步伐沉穩,行走間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威儀。
這一行人并未引起太多百姓的注意,他們的穿著在金陵城并不算扎眼。
藏青錦袍男子的目光精準地落在了棚內正埋頭搗藥的隱白身上。
隱白似乎毫無所覺,依舊專注于手中的石臼,搗得咚咚作響,藥粉四濺。
藏青錦袍男子,正是微服出宮的當今天子裴琰。
他徑直走到了診棚前,身后的兩名侍衛如同門神般分立左右,冷冷地掃視著棚內棚外,無形的壓力讓附近幾個排隊的百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。
裴琰看著隱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