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崔南姝以為圣上要彌補自己,便是整了整自己的寢服。
嘴角盡是壓不住的笑意。
“韶貴妃聽旨。”蔡公公展開明黃的圣旨,聲音平平,“韶貴妃素日失德,苛待宮婢內侍,有違宮規,失卻貴妃體統。著即禁足廣樂殿兩月,閉門思過。殿內一應供給按例減半,份例暫由內務府收存。”
崔南姝臉上的血色“唰”地褪盡。
“不可能!”崔南姝癱坐在地,莊嬤嬤忙扶她坐穩,“公公,這是為何?!”
蔡公公卷起圣旨放在袖間,皮笑肉不笑:“圣上的心思,咱家哪敢猜?娘娘照做便是。”
說罷,崔南姝端起一旁的茶盞,就要往地上摔去,卻被莊嬤嬤穩穩拖住:“娘娘,不可。”
蔡公公見狀,想著昨日暗衛來稟:貴妃常叫人罰跪在碎瓷上。
復又補了句:“圣上還說,廣樂殿的茶具似是換得勤了些。”
最后那句,他說的時候,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人群末尾的崔云熙——
一夜未眠的她,臉色慘白,正捂著嘴輕咳,活脫脫一副病中模樣。
蔡公公嘴角勾了勾,帶著小太監轉身就走。
崔南姝將這幾日發生的事,在腦海里過了個遍。
苛待宮婢內侍——失卻貴妃體統!
抬眼時,眼神冰冷,直直射向崔云熙:“是你!賤人!你昨兒個怎么沒死!定是你去御前告了狀!”
“娘娘明鑒!”崔云熙“撲通”跪下,帶著哭腔道,“奴婢恪守本分,從不敢有任何逾越之舉。”
她輕咳了兩聲,聲音越發虛弱,卻看向貴妃身邊的春露,“反倒是昨日,奴婢在小廚房,高燒之時,恍惚聽見……聽見春露姐姐說‘貴妃失了圣心,自己要早作打算’!”
好一個鍋從天降,春露聽得鮮血直涌,手腕一翻,就要朝云熙臉上甩——
敢攀咬到自己頭上,這死丫頭是活膩歪了!自己定要叫她知道,亂說話的后果。
云熙一臉驚恐地往崔南姝身旁挪,似在躲避什么洪水猛獸般。
“住手!”莊嬤嬤厲聲喝道,“娘娘此刻被禁足,正是風口浪尖,你們不想著分憂就罷了,還在窩里斗,是嫌命太長了嗎!”
莊嬤嬤:一個二個的,都不省心。嬤嬤心里苦……
崔南姝也被此話一驚,轉而看向春露和云熙的神色滿是狐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