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現在,他終于能將一切重新付諸于實踐。
也是因此,雖然自己沒有意識到,但盛恕訓練時其實興奮得很,完全不知疲憊,練完之后才感覺渾身上下又和灌了鉛一樣,一動都不想動。
他拖著沉重的身子又去沖了個澡,然后一頭栽倒在床上睡了過去。
可惜這一覺并不安穩。
他夢見了在醫院見到的那個患病的年輕人,但再看過去時,那似乎又是自己的臉。
盛恕從夢中驚醒,出了一頭冷汗。
他看著低矮破舊的天花板,明明很想盡快入睡,腦子卻異常清醒。
盛恕很多時候都把患病的日子模糊地稱為“那十年”,對細節避而不談。
但在遇到刺激之后,那些不堪的畫面就會突兀地在腦子里出現,讓人毫無辦法。
盛恕確診是在三月份,有點倒春寒。盛恕討厭這種天氣,一邊盼著夏天,一邊盼著奧運。
結果他先等到的,是教練語氣沉痛地對他說出一個有些陌生的醫學名詞。
他當時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。
后來,在那一箭脫靶而出,在清醒的靈魂一點一點被自己的肢體束縛住的時候,盛恕才終于明白。
――這一場寒冬永遠不會過去了。
他只能花一輩子,去等一個遙遙無期的夏天。
盛恕掐了自己一把,當痛感從腿上傳來,終于相信現在健康的自己才是真實的那個。
和他那里不同,在這個世界里,將要入夏了。
但他竟依然覺得冷。
他趿拉著拖鞋起身喝水,可等他再關上燈,躺在床上的時候依然怎么都睡不著。
不接觸有刺激性的人或物,他確信自己能平靜地生活,可是一旦遇到了,人就開始不正常起來。
癥狀輕微些的如弓和箭,重一點的有相機的閃光燈、也有今天直觀地看到的那位病人。
盛恕嘆了口氣,揉了揉自己還帶著shi意的頭發坐起來。
這才是穿越過來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