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玉蘭緩緩直起身子,卻仍低垂著眼簾。
她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如毒蛇般在她臉上游走。
“長得倒有幾分姿色。”靖王冷笑一聲,“來官署做什么?找施大人?”
“回王爺,民女是為買地契而來。”謝玉蘭聲音平穩,敏銳地捕捉到睿王提起施聞樓時語氣中的刻毒。
靖王忽然俯身,一把捏住她的下巴:“撒謊。本王聽說,施聞樓從不近女色,可唯獨去一個客棧很勤。”
謝玉蘭強忍疼痛,不卑不亢道:“民女確實只為地契之事。那院子原是民女租住,后被施大人買下,如今想買回來。”
“哦?”靖王瞇起眼,“一個小小民女,哪來的銀子買院子?莫不是施大人給的?”
謝玉蘭背后滲出冷汗。
這靖王明顯與施聞樓有過節,所以話里話外針對她。
自己若被當作他的軟肋,后果不堪設想。
“民女做些小本生意。”
靖王笑了:“有意思。施聞樓的女人還要做些小本生意。”
他忽然俯身湊近她,一雙眼睛陰冷如鷹鷲般,“你知道他手上沾了多少血嗎?”
“王爺說笑了,民女與施大人并無瓜葛。”謝玉蘭努力保持聲音不顫,“若王爺不允,民女這就告退。”
“急什么?”靖王一把扣住她手腕,步步緊逼,“本王最討厭別人撒謊。”
謝玉蘭手腕劇痛,卻不敢掙扎。
周圍衙役早已跪伏在地,無人敢抬頭。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陷入了怎樣的險境。
靖王是在借她試探施聞樓。
“王爺明鑒,民女確實只為地契而來。”她再次強調,同時悄悄觀察四周,尋找脫身之機。
靖王忽然劇烈咳嗽起來,蒼白的面容泛起病態的紅暈。他松開謝玉蘭,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,倒出幾粒藥丸吞下。喘息稍定后,他眼中戾氣更甚。
“施聞樓害我至此……”他喃喃自語,隨即猛地盯住謝玉蘭,“你說,我若在此要了你,他會如何?”
謝玉蘭瞳孔驟縮。
她曾聽聞有些權貴以當眾羞辱女子為樂,沒想到今日竟要親身經歷。
她寧可魚死網破,也絕不受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