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門大開,大軍從容行進,有秩序地出了城。
“哎,小哥,”守城的士兵看見許昭,攔了一下,“下雪了,城門上shi滑,別上去了!”
“沒事!”許昭拎著衣擺,一步步跑上臺階,在城樓上跟著大軍的方向跑著。
雪太大了,城外的路這會兒便全白了。
大軍浩浩蕩蕩地走著,在大雪中走出一條結實的路來。
漫天大雪,許昭緊緊攥著城墻上的青磚,抬首看著那頂帶明黃色瓔珞的帽盔,那個千萬人中依然很顯眼、能叫他一眼便瞧見的男人。
禍害遺千年,年牧歸,你可別死了。
我腦袋冒煙了,有人來找我,有人來送年禮
京城一場大雪,纏纏綿綿下了三日。
這日,許昭晨起,睜開眼便聽見了窗外的鳥鳴。
院子里積雪很厚,翠花順著屋檐直直鏟出一條路來,又用掃帚掃干凈。
其他地方的積雪,小倌們怎么也不叫他掃了。
那些雪干干凈凈的,又厚又軟,正好用來堆雪人。
晌午,太陽很高了,大家吃了些點心,跑出來玩雪。
許昭圍著一個很厚的毛領子,跟翠花在院子里滾雪球玩,手指頭凍得通紅,連鼻頭也是。
不知道誰朝他扔過來個雪團,落在毛領子里,許昭忍不住縮了縮脖子。
轉過身去,瞪起眼睛指著阿釧,“有種站那別動。”
阿釧朝他吐吐舌頭,還沒來得及躲,就被許昭手里一個小雪球砸中了。
許昭團的雪球很結實,砸在身上有點疼,阿釧挽起袖子,彎腰鞠起一捧雪便扔了過來。
吵鬧的聲音有點大,房頂上不時震落幾塊積雪,落在誰身上,誰都要縮一縮脖子。
“珍珠,”翠花指著許昭,笑著說,“你腦袋上在冒煙!”
許昭抓抓頭發,也指著翠花的頭,“你腦袋也在冒煙。”
“是嗎?”翠花憨憨地翻著眼皮,想看到自己腦袋上的煙,“太冷啦,咱們又都出汗了,所以才冒煙。”
今兒是挺冷的,不過在院子里鬧騰久了,身上竟然都出汗了。
“還行吧,冬天不就這個溫度么,這比我我老家暖和多了。”
許昭蹭蹭鬢角汗shi的碎發,“又不是誰都像年牧歸似的,剛入冬就要點炭盆,比小姑娘還”
他說到這里,突然意識到不對,就沒繼續說下去,半張著嘴,不知道下面要干什么。
阿釧離得近,聽見他說的話了,啪扔過來一個雪團子。
“都餓了沒,老板娘說今兒休息,叫咱們在后院吃涮鍋!”
許昭聽見涮鍋,肚子就很聽話地叫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