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昭點點頭,“還還好吧。”
“真大方,這都快把店搬來了吧,”阿釧道,“按說,我自打炒貨鋪子開業,便在那里買烤栗子了,咋不給我送年禮?”
許昭也納悶呢,“是啊,以前也送年禮么?”
“才不送呢,”阿釧“嗨呀”一聲,“炒貨鋪的稱準,每回都是要多少給多少,從來也沒舍得多送過。”
“玩具行嘛,我沒怎么去過,聽說掌柜挺摳的,有時候出限定的小玩意兒,便是尚書家的少爺,那也得起個大早,親自去排隊,哪送過什么年禮。”
掌柜的臉上有點掛不住,把單子放到許昭手里,“您對對數目?”
許昭有些不知所措,擺擺手,“不用了,都都挺好的。”
“哎,”掌柜的作個揖,“那您歇著,咱們店里還有事,便回去了。”
東西實在太多,占了快半個院子。
收拾的時候,才瞧見還有幾包東家橋的燒雞,香得人口水直流。
“是哪個財主送的吧,”一個小倌過來,朝許昭身上湊,“出手挺大方,也不知是哪家貴人,跟咱們說說唄。”
“哪有什么財主,”許昭道,“人不是說了么,店里送的年禮。”
那小倌撇撇嘴,“店里送年禮,不給咱們老板娘送,偏就給你一個打雜的送啊?”
“我們珍珠人好,討掌柜的喜歡,不行啊?”翠花在旁邊打抱不平。
“行了,都圍著干嘛呢?”瓦舍管事過來了,“前面涮鍋子呢,都去湊熱鬧去,喲,這還有燒雞,拿上,咱們加個菜。”
一頓涮鍋吃到天黑,熱氣熏蒸著,大家都有些醉醺醺的了。
許昭回到房間,發現那些東西都已經被搬進來了,整整齊齊地碼放在地板上。
這是要干什么啊?
許昭看著一屋子小玩意兒,呆呆地,扁著嘴發愣。
半晌,他一骨碌坐到地上,抱著那筐零嘴,開始啪嗒嗒掉眼淚。
喜歡溫柔的人
轉眼便是過年了。
年前,有戰報傳來,說是渤海那邊戰事順利,攝政王用兵如神,勇猛無雙,再有數日便能凱旋。
圣上大喜過望,廣施恩德,京城一派喜慶氣氛。
瓦舍在上元前不做生意,老板娘回鄉探親去了,一眾小倌留在店里,把后院折騰得雞飛狗跳。
老管事嫌他們煩,白日里便去找門房吃酒,這幫少年沒了管束,成日變著法地折騰。
這日午后,許昭躺在榻上打盹,半睡半醒的,聽見外頭院子里丁零當啷響,好像有很多人在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