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你是不姓年,”他失笑道,“你母親沒有為你取正式的名字,你生下來,她便盼著你能有出息,能到富貴人家的府上做事,因此給你取名叫阿奴。”
“那年你才十歲,可憐兮兮地來到王府,你看著我,說了什么,你可還記得?”
表少爺擦擦臉上的眼淚,點點頭,“我記得,表哥。”
“我說,我不喜歡阿奴這個名字,想要一個跟旁人一樣的大名,以后不做人奴隸,做做自己。”
年牧歸點點頭,“很好,你便是這樣做自己的,阿奴?”
表少爺垂下頭,也不說話,只默默地掉眼淚。
年牧歸拍拍椅子扶手,站起身來,道:“你好好想想吧,是做年宜,還是阿奴。”
跟著年牧歸回去的路上,許昭一直也沒說話,快到院門口了,才拽拽年牧歸的袖子。
“王爺,不如咱們再考察考察,若那孟小侯爺是個可托付的人,倒也不一定不行。”
年牧歸攥住許昭的手,在自己手心里慢慢暖著,“我們珍珠倒是個心軟的人。”
“可你不了解孟庭窗,他這個人一根筋,當年在戰場上,敵軍深入,陛下圣旨耽擱了半個時辰,他便獨自一人,硬是撐了半個時辰也沒后撤半步,若不是圣旨及時趕到,他怕是要殉身報國。”
“在他眼里,自己的性命都大不過陛下的旨意,又怎么能在意其他人。”
許昭嘆口氣,“可是,表少爺這樣傷心,也不是辦法啊。”
“罷了,”年牧歸道,“便再等等吧,說不定過段時日,便自己想通了,若實在放不下,本王便放他離去,終究是自己選的路,自己走便是了。”
這幾日事情眾多,許昭不能常看見年牧歸。
他不敢去打擾,便去淘弄了些養身的方子,到廚房盯著人熬好了,再叫憐憐送到書房去。
天慢慢熱起來了,書房里開著窗,也在角落里放了盆冰。
年牧歸撐著額角,閉上眼睛睡著了。
“主子,”鳴珂輕聲在年牧歸耳邊道,“主子,您醒醒。”
年牧歸皺皺眉,睜開眼睛,掐住眉心揉了揉,“說。”
鳴珂給他倒了杯茶水,稟報道:“宮里的探子來報,說陛下身邊那個侍衛,叫匡野的,昨日悄悄出宮了。”
“又是匡野,”年牧歸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飲而盡,仍覺得口渴,示意鳴珂再倒上一杯,“也不知道這小侍衛有什么好的,這么久了,那位浪蕩的主竟然還沒膩。”
“是,”鳴珂繼續道,“宮中起居注上都是那侍衛的名字,偌大的后宮數十位嬪妃,就連從前盛寵的楊美人,陛下也已經許久未見了。”
年牧歸緊皺眉頭,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睡著受了涼,這會兒頭疼得厲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