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覺得,”她開口,“是來接應咱們的。”
車窗外的夜色,濃得化不開。
路障那邊,幾個便衣的身影晃動,手里的家伙黑沉沉的,卻沒急著亮出獠牙。
唐宛如握著槍,手臂穩得像焊在了車體上,準星牢牢鎖死了最前面那個戴墨鏡的高個男人。
葉遠的身子往她身前挪了挪,擋住了大部分角度,銀針無聲無息地夾在指間,隨時能喂對方幾根。
兩人背靠著背,一個紋絲不動,一個暗流涌動,姿勢配合得天衣無縫。
“陳靜的人。”唐宛如的聲音不高,槍口依舊指著外面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葉遠手已經摸到了車門鎖,準備一有不對就立刻滾下去。
“右邊那個,手腕上系著紅繩。那是市長府邸私人保鏢的記號。”唐宛如嘴角扯了扯,“三分鐘前,我給她發了信息。”
葉遠腦子嗡了一下,猛地轉頭看她:“什么時候的事?”
“出安全屋之前。”唐宛如也偏過頭,兩人的呼吸都交織在了一起,“沒跟你說,怕你攔著。”
“你就那么信她?不怕她把我們賣了?”
“不信。”唐宛如的手指輕輕搭在扳機上,“但我敢賭,她比我們更想讓那些軍方的人死。”
車前,戴墨鏡的男人兩手舉過頭頂,慢慢走了過來。
唐宛如把車窗降下了一道窄縫。
“陳夫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們,說是禮物。”墨鏡男遞過來一個不大的金屬箱子,“還有這張圖,實驗基地所有的后門都在上面標著。”
葉遠的手指觸到冰涼的金屬箱子,另一只手捏著那份薄薄的地圖,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涌了上來。
這算什么?剛剛還劍拔弩張,轉眼就成了施以援手的“朋友”?
他瞥了眼唐宛如,這位名義上的妻子,此刻倒是唯一能讓他交付后背的人。
箱蓋彈開,一套嶄新的醫療工具,旁邊是幾支貼著陌生標簽的藥劑。葉遠拿起一支,湊近了些,是穩定劑,心元方早期用的那種。
“她還交代,”墨鏡男人聲音壓低,幾乎貼著車窗,“制藥廠那邊,務必記住,凌晨三點準時換崗。西南角的監控探頭,會有七秒鐘的拍攝空白。”
唐宛如收回了槍,下巴輕點。
“替我轉告她,這個人情,只要我們能活著出去,必定會還。”
“夫人說,她只要一樣東西。”墨鏡男說完,便朝后退了幾步,示意他們可以通過。
“什么東西?”葉遠忍不住問。
墨鏡男沒有立刻回答,沉默著,又遞過來一枚小東西,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芯片。
“她說,你們會用得上。”
路障被迅速挪開,前方再無阻礙,車子重新啟動,加速駛向南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