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的高見?”唐宛如挑眉。
葉遠的手指在圖紙上另一處點了點:“這里,一條電纜溝,能直接摸進主建筑地下一層。我們可以一起——”
“風險沒差,分開干,效率碾壓。”唐宛如直接打斷,“沒時間給你猶豫。”
葉遠沉默了足足幾秒,才從牙縫里擠出字。
“行。但有個條件——”
他從腕帶里抽出一根銀絲,細得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,輕輕刺入唐宛如右手的手背。
那點微乎其微的刺感之后,銀絲便不見了蹤影。
“這是什么?”唐宛如沒有動,聲音卻冷了三分。
“定位。”葉遠的聲音壓得很低,“失控了,我能找到你。”
唐宛如嘴唇抿了抿,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。
她伸手,從頸間摘下那條銀質鏈子,塞進葉遠手里。
“我爸留給我的最后一樣東西,里面有數據備份,還有一種特殊的解毒劑。”
她頓了頓。
“你會用到的。”
接過鏈子時,兩人指尖不經意地觸碰,一股異樣的刺癢感讓唐宛如幾不可察地縮了一下,葉遠也似乎停頓了一瞬。
“一小時后,東面停車場。”唐宛如說完,旋身。
“活著。”葉遠的聲音不大。
兩個背影,一左一右,各自沒入南郊制藥廠那片濃得化不開的夜色里。
最后一絲月光被烏云徹底吞沒。
唐宛如的手習慣性地摸向腰間的槍,指腹卻無意識地蹭過右手手背上那個幾乎看不見的針孔。
葉遠這個混蛋。
那根針,絕對不只是定位那么簡單。
怪的是,她心里那股邪火竟然沒燒起來,反而莫名地,踏實了些許。
然后,她開始行動。
南郊制藥廠的下水道,比她預想中還要令人作嘔。
又濕又臭,污水管道窄得只能蜷縮著身體在里面一點點往前蹭。
胃里翻江倒海,全憑一股子狠勁壓著。
那雙價格不菲的作戰靴早就被污泥濁水浸透了,凱夫拉纖維的緊身戰衣緊緊貼在皮膚上,又悶又黏,這玩意兒,買一套的錢夠換輛敞篷跑車。
此刻,她寧愿穿條破洞牛仔褲搭件舊t恤,至少能透口氣。
唐宛如暫時停下,背靠著濕滑冰冷的水泥管壁喘了口氣,抬起手腕,微型顯示屏上葉遠的信號還算穩定,正在朝主建筑移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