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宛如開口了。
她從沙發上站起,走到了葉遠身邊。她身上那件loropiana米白色羊絨家居服,柔軟而高貴,襯得她整個人溫婉而脆弱。但她此刻的眼神,卻帶著一種不屬于這身裝扮的堅韌與鋒利。
“陳局長,”她看向陳國棟,邏輯清晰地分析道,“這件事,已經不單單是抓捕一個危險分子那么簡單。摩根在看著,全世界無數雙眼睛都在看著。如果華夏的官方力量,連自己國都內的一場襲擊都處理不了,甚至需要把‘關鍵人物’像珍稀動物一樣圈養起來,這傳遞出去,是什么信號?”
“我們不是累贅,我們是唯一的鑰匙。一把可以解決當前危機,甚至可以反制摩根的鑰匙。現在,是時候讓這把鑰匙,插進鎖孔里了。”
她的話,比葉遠的更加誅心。
這已經上升到了國家顏面的高度。
陳國棟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。他知道,他們說的都對。
這個黃金鳥籠,困得住人,但困不住危機。被動防守,永遠都只會輸。
他深吸一口氣,不再猶豫,拿起那個加密的衛星電話,走到一旁,撥通了一個絕密號碼。
“首長,我是陳國棟……情況有變……”
他的聲音壓得很低,但葉遠和唐宛如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掙扎與懇請。
幾分鐘后,陳國棟掛斷電話,走了回來。他的臉上,帶著一種如釋重負,又憂心忡忡的復雜神情。
“首長……同意了。”
他看著葉遠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龍飛旅長會親自帶隊,‘利劍’最精銳的突擊小隊會全程保護你們。但是,你們只有觀察權和建議權,沒有指揮權,一切行動必須聽從龍旅長的安排。”
“可以。”葉遠點頭。
他要的,就是一個入局的資格。
“我也要去。”唐宛如立刻說道。
“不行!”這一次,是葉遠和陳國棟異口同聲的反對。
“太危險了!”葉遠抓住她的手,掌心一片冰涼。
唐宛如卻堅定地搖了搖頭,她看著葉遠,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光芒:“葉遠,你忘了我母親留下的日志嗎?我的基因里,有她留下的‘信息’。那個冷凍庫,是她工作過的地方,那里或許有某種東西,能夠激活我腦海里更深層次的記憶碎片。”
“我不是去添亂的,”她反手握住葉遠的手,“我是你的另一半‘鑰匙’,也是你的……眼睛。”
葉遠看著她堅定的眼神,最終,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。
五分鐘后。
“一號院”那扇沉重的合金大門,無聲地滑開。
三輛黑色的“紅旗”防彈車引擎轟鳴,周圍,是六輛殺氣騰騰的軍用突擊車。車頂上,架著重機槍的“利劍”隊員,眼神如鷹,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寸黑暗。
一支小型的、武裝到牙齒的特種作戰車隊,如同暗夜中出鞘的利刃,撕開華城璀璨的夜色,朝著風暴的中心——第一人民醫院,全速馳去。
車內,葉遠和唐宛如并肩而過。
窗外,繁華的街景飛速倒退,化作一片模糊的光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