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便是嚴家的家主,龍淵的巨頭之一,嚴景山。
他的目光沒有先看唐宛如,而是直接落在了葉遠身上,像兩道探照燈,要將他從里到外看個通透。
“想必這位,就是葉先生了?!眹谰吧降穆曇艉艹练€,“果然是英雄出少年?!?/p>
“嚴家主過獎?!比~遠神色平靜,仿佛沒有感受到那股審視的壓力。
嚴景山的目光,轉向了那匹狂躁不安的黑馬,嘆了口氣?!耙稽c小麻煩,讓葉先生見笑了。人老了,就這點念想,這畜生陪了我十年,如今看它這樣,心里也不好受?!?/p>
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,像是在閑話家常,但在場所有人都聽出了弦外之音。
這是在問葉遠,你,有沒有本事,解決我嚴家都解決不了的麻煩?
唐宛如正要開口,用商業上的方式將這個話題圓過去,葉遠卻抬腳,徑直朝著那匹黑馬走了過去。
“葉先生!”馬夫驚呼,想要阻止。那匹馬現在六親不認,發起狂來,能把人踢死。
嚴景山卻擺了擺手,示意所有人退后。他的眼睛瞇了起來,緊緊地盯著葉遠的背影。
葉遠走得很慢。
他身上那件黑色的西裝,沒有一絲褶皺,領帶夾上的那顆鉆石,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冷冽的光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黑馬“踏雪”顯然也感受到了陌生人的靠近,它變得更加狂躁,一雙馬眼瞪得血紅,前蹄高高揚起,發出一聲充滿威脅的嘶鳴。
就在馬蹄將要落下的瞬間。
葉遠停住了腳步。
他沒有安撫,也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,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,看著它。
他的眼神,和剛才在車里看窗外的風景時一樣,平靜,淡然,沒有任何情緒。
但那匹發狂的駿馬,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。它揚起的前蹄,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。
時間,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。
幾秒鐘后,黑馬緩緩地,將前蹄放了下來。它眼中的血紅色漸漸褪去,取而代的,是一種近乎于委屈的嗚咽。它低下高傲的頭顱,小心翼翼地,朝葉遠的方向,湊了過去。
葉遠伸出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