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世時,總把當仁不讓四個字掛在嘴邊,也曾跟她說,舒家雖然門第不高,但臉面亦不可丟棄,不然他只怕是死了也難以瞑目。
現在事關舒家的顏面,老太爺這么多年,雖然沒有太多建樹,但京中人提起她舒家,也都會給個好臉色,也都敬重一二的。
若是因為一個舒枕月,就將老太爺苦苦經營多年的臉面和形象毀掉,她不允。
可要她去幫一個出風頭的孫女,她又實在是心中不暢。
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的道了一句,“看看你們教出來個什么樣的女兒,真真是讓人笑掉大牙。”
舒安了解母親,知道這是她后退了一步,連忙抬眸,“母親說得是,是兒子沒有教養好,以后一定對她耳提面命,不讓她在京中亂說話,亂出面,只許在家中相夫教子就好。”
老夫人點了點頭,臨了又補了一句,“當初侯府是大丫頭自己哭著鬧著不要的,此時又要事事都冒二丫頭一頭,你去警告她,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心中所想,她以后最好給我夾著尾巴做人,要是被我知道又給二丫頭使壞,我定不饒過她。”
身為祖母,其實她對兩個孩子一直都是一樣的喜歡,但她發現,兒子兒媳對大丫頭的喜歡超過所有,對二丫頭就是忽視,責備。
甚至縱容著大丫頭的胡作非為。
那時候開始,她便對大丫頭沒有祖孫情深,只有得過且過,但現在她直接出言警告,就是知道舒枕月在林氏這種人的教養之下,已經不是一個能記得血緣和姐妹情的人了。
有些話還是說在前頭比較好。
“你回吧,我給太妃娘娘去信一封,讓她幫著想想辦法。”
老夫人是覺得,去找老友想法子,都總比讓孫女在侯府為難強。
舒安心中大喜,有太妃娘娘的幫忙,那就再好不過了。
從青云堂出來,溫云州并未離開,沒有得到最終的結果,他也是憂心忡忡,在廊下來回的踱步。
“岳丈,如何了?”他迎上前去。
舒安神色不好,言語也多有冷淡,“找侯府籌措糧食一事老夫人不同意,也不許舒家去侯府找青兒,不過”
“不過,老夫人和太妃娘娘有些交情,求求太妃娘娘,應當有所緩和。”
前半句讓溫云州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甚至一瞬間在腦子里幻想,若是侯府不幫忙,舒家也坐視不管,那他怎么做才能將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?
他甚至在這一刻想到,休妻,以保全溫家。
不過后半句一出,他神色瞬間舒緩,“小婿多謝岳丈,多謝祖母了,有太妃娘娘幫忙,小婿感激不盡。”
“月兒雖被她母親慣壞了,但現如今既然嫁你為婦,你當給予引導和提醒,什么該做該說,也應當告訴一二。”
此事能解決,溫云州就算再不喜這話,也抱拳躬身,“是,小婿知曉,日后定當對她多加提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