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似躲避,實則是盡可能的將人引開,就在那人得逞,大刀砍中她左手臂的時候,她動作極快的朝著那人胸膛而去。
刀插入衣服,隨后進入血肉,她甚至能情緒的感覺到剝開了一層層的肉,遇到了阻力,下過來是扎中骨頭了。
但她沒有松手,甚至咬牙堅持,用盡最后一分的力氣,將刀一分一毫的往他胸膛里送。
對比起手臂上的那點疼,對方好像更疼,因為手已經握不住刀,刀應聲落地,人也從口鼻之中噴涌出大量的鮮血,血濺到她的手背,衣袖,甚至是臉頰之上都有好幾滴。
她人生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一個人的死相,甚至這個人還是她親手所殺,血液順著刀流到了她的手心,黏黏糊糊又溫溫熱熱。
“公子,您沒事吧。”張索急匆匆而來,將她身上那人一把扯開,踹了兩腳,確保已經斷了氣。
“公子,你受傷了?大夫,快來,公子受傷了!”張索扯著嗓子大喊。
還在拼命保護藥材的軍醫聽后立刻丟下手上東西朝她跑來。
阿穗也在這時候回過神來,一雙眼睛滿是淚水,“公子公子”
舒青檸覺得左手都不是自己的了,好疼啊,這種疼好像比被林氏打的時候都要疼,她以前以為,世間的最疼,莫不過,母親落下的鞭子了。
可現在,她覺得母親的鞭子打人疼,敵人的刀刺入更疼。
也不知道怎么的,就在這一刻,她側頭朝著馬車之中看去,裴御的身上有數不清的傷,好了又好,傷了又傷,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如同現在的她一樣疼。
這一眼看得太過突然,以致于馬車之中的裴御來不及收回眼神,他即便難以坐起來,但還是咬著牙支起了上身。
兩人這一次的四目相對比起之前少了陌生,更少了此前的戒備。
舒青檸沒有閑心去管裴御現在在想什么,她趁著還有幾分的清醒,開口就問,“張索,公子的糧可有閃失?”
張索回頭去瞧,那糧食口袋依舊捆得好好的,“公子放心,無礙。”
糧食無礙,那這傷沒白受。
之前原本準備了兩輛馬車,但行駛的路上發現多帶一輛馬車行駛起來會更慢,所以就臨時換成了稍大一下的,這樣三人都在一輛馬車,也方便照顧裴御。
這下舒青檸受傷,張索等人只能將她扶著去裴御的旁邊。
馬車不算寬,但倒也容納得下兩人平躺。
軍醫將藥準備好,便塞給阿穗。
“阿穗姑娘,你給公子包扎吧。”
阿穗先是一愣,還沒反應過來,軍醫去收拾殘局去了。
既然這里有山匪,那勢必會有其他人,且又還在長海鎮的地界,隨時都有可能引起敵國探子的注意。
現在的他們并非打不過敵國探子,只是萬萬不能將裴御還活著的消息泄露出去。
舒青檸咬著牙,“阿穗姑娘,就麻煩你了。”
軍醫估計也是顧忌她是女子之身,不過也好,她和阿穗都是女子,也沒有那些有的沒的,就是要在這人面前褪去衣服。
雖然是自己夫君,但總覺得有些怪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