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慎看著那瓶祛瘀止痛的藥膏,不知道該說什么好。
李聿雖然語氣狠絕,手上卻根本沒用力,顧姑娘那脖子沒紅沒腫的,送的哪門子藥啊?
他后背挨了十幾個板子呢,沒見有人關心。
陸慎認命地拿起藥膏,李聿卻突然又從他手里把瓷瓶抽走了。
“侯爺?”
李聿起身,“算了,我親自去。”
陸慎:……
——
顧窈被關在屋內,四周靜謐的可怕,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打破這片死寂。
她坐在床邊,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才的一幕幕,指尖搭在脖頸上,不疼,但是剛才那種恐懼的窒息感不是假的。
李聿那雙冰冷的眼睛仿佛仍在注視著她,讓她無處可逃。
顧窈捂著心口,劫后余生讓她大腦一片空白。
當李聿第一次說侯府是她的家的時事后,他包容她的小心機,為她攔下公主鞭子的時候,他替她攔下老夫人的棍棒,和老夫人針鋒相對的時候,難道她真的就沒有一點心動嗎?
她騙不了自己,只是每一次,她都會在這顆心蠢蠢欲動時,拼命把自己罵醒。
可再怎么罵,她總是對李聿有過一點幻想的,而今天,李聿的話才真的像一盆冷水,將她從頭到腳澆了個透。
他從前也會發脾氣,顧窈害怕過,但從沒有像這次一樣恐懼。
這是顧窈第一次如此清晰而深刻地感覺到,她和李聿之間橫亙著怎樣不可逾越的鴻溝。
他們之間從來都是不平等的,留在李聿身邊就等于站上了懸崖邊緣,而李聿只需輕輕一推,就可以輕易結束她的生命。
她真的怕了。
顧窈用雙臂緊緊抱住自己,忍不住發抖起來。
時間一點點流逝,天色漸漸暗了下來。就在她思索對策時,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。
顧窈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,在昏暗的光線中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人影,輪廓模糊不清,依稀能看出來是個女人。
她抬起頭,聲線顫抖,“是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