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抽出自己被裴硯扶住的胳膊,眼神纏眷,最后又好似下了決心,“如今我的身份已經不能再與硯哥哥如此親近。”
“這次都是采荷胡鬧,二公子莫要追究容嫣的過錯。”
“不過是讓我等一等,我可以等的。”
她體貼地微笑著。
“我不是說過,要將林小姐的藥材單獨分出來嗎?”裴硯睥睨著容嫣。
“怎么,讓你負責了兩日安撫百姓的事情,你就有膽子違背我的命令了?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容嫣低頭,姿態乖順,“只是林小姐身體恢復良多,而昨夜有人突發急癥,需要用藥,這才挪用。”
“但楚云護衛已經買來了藥材補上,藥很快”
“你還會找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。”
裴硯的聲音拔高,看容嫣的眼神像是看一個卑賤螻蟻。
這樣的眼神,一如此前那些抬手間便想要她命的人一眼,深深扎進容嫣的眼里。
她長睫輕顫,語氣含著一絲諷刺,“二公子此行是為了救治被困災民和修繕山路與鎮國寺,何人的命不是命,奴婢一貫不會找借口,若是二公子不信,大可以去看看那個孩子,他”
“你在教我做事?”
容嫣心口一滯。
“奴婢不敢。”
裴硯走到她面前,冷冷命令,“跪外面去,這里不再需要你看著”
林夭感受著無數道視線,有同情,有嘲諷,有憤懣。
她視若無睹,乖乖跪到了門外去。
天上又飄起細雨。
裴硯親自送林夭回屋,而采荷則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容硯,神色得意。
“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,也敢找我家小姐的不痛快,活該!”
容嫣一直跪到入夜。
小和尚幾次想要上前,都被僧人勸下,不讓他沾染更多的世俗。
而那些受過恩惠的百姓,也都遠遠看著。
楚云忽然從廂房后面出來,“公子讓你進屋伺候。”
屏風后,滿是水霧。
她站在外面不動,直到裴硯出聲。
“愣著做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