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沈琉璃聽完,卻輕輕地搖了搖頭。
“不行。”
“為何不行?”君北玄的聲音里充滿了被否定的不悅,“這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!”
“不,王爺,你錯了?!鄙蛄鹆лp聲說道,她的聲音不大,卻異常堅定,“那是你,一個男人,用來對付另一個男人的辦法。可我,是一個女人,是他未來的妻子,如果我真的這么回信,他看到的,不會是我的‘聰慧’,只會說我‘工于心計’?!?/p>
君北玄沉默了。
沈琉璃繼續說道:“你想要贏得一場戰役,而我,首先要贏得我的婚姻。在一個把‘女子無才便是德’奉為準則的世界里,我的‘才華’,本身就是一種原罪?!?/p>
“我若將它化作武器,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。你所說的‘力量’,會把我推向火坑,而我只有‘示弱’,才是我最好的鎧甲?!?/p>
“示弱?”君北玄的語氣里充滿了鄙夷,“向你的敵人搖尾乞憐?”
“不,”沈琉璃的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,那是與君北玄截然不同,屬于女性的智慧,“我不是要向他搖尾乞憐,我是要讓他覺得,我所做的一切,都不過是小女孩的胡鬧,上不得臺面?!?/p>
“我要讓他覺得,他一眼就看穿了我所有的小把戲,從而獲得一種智力上的優越感。我要讓他覺得,我不是一個需要提防的對手,只是一個有點小聰明,但最終還是要完全依附于他的妻子?!?/p>
“這……這簡直是婦人之見,荒唐!”君北玄氣得在她腦子里來回踱步,“你這是在助長他的氣焰!”
“王爺,你真的不懂女人,更不懂帝王心術?!鄙蛄鹆@了口氣,“對于君懷瑾那樣的男人來說,一個能干的下屬,遠比一個能干的妻子,要讓他安心得多。我的‘能干’,只會讓他警惕,而我的‘愚蠢’,才會讓他愉悅。”
沈琉璃已經想好了自己的反擊方案。
那不是一封充滿了譏諷的信,而是一份充滿了仰慕的“投名狀”。
“我要給他回信,”沈琉璃的嘴角,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,“不僅要回信,我還要送他一份大禮?!?/p>
“什么大禮?”
“當然是我們最完美的‘作品’,第一批‘玉容膏’中,最好的一盒?!?/p>
君北玄的聲音瞬間拔高:“你瘋了,那是我們的武器,你怎么能把它交到敵人手上?”
“不,王爺?!鄙蛄鹆ё叩阶狼?,鋪開信紙,提起筆,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,“我不是在交出武器,我是在遞上一面鏡子,一面只會照出他自己有多么英明神武的鏡子?!?/p>
“而且,”她蘸飽了墨,筆尖懸于紙上,輕聲笑道,“我還要讓他,心甘情愿地,成為我們‘玉容膏’,在這世上最尊貴的客人和最賣力的宣傳者?!?/p>
君北玄徹底無言以對。
他發現,這個女人的戰場,他好像真的不太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