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是天生的追蹤者,君北玄的軍事技藝,早已被他們刻入了骨髓。
他們能從車轍的深淺,判斷出糧車的載重;能從路邊遺落的草料,分辨出馬匹的來源;更能從巡邏隊留下的痕跡中,推斷出對方的兵力和行進路線。
在第二天傍晚,他們在一處隱蔽的山坳里,險些與一隊正在換防的大皇子親兵迎面撞上。
在千鈞一發之際,陸風只做了一個簡單的手勢。他和他身后的十幾名狼衛,在短短數息之間,便利用周圍的地形和陰影,與整個山林融為了一體。
那隊親兵從他們不到二十步的距離外,大搖大擺地走過,卻自始至終都未能發現,在他們身旁的草叢與樹影中,正潛伏著十幾頭來自北境的惡狼。
直到第三日的深夜,當他們翻過最后一座山頭,一幅讓他們所有人震撼的畫卷,出現在了眼前。
只見在山谷的最深處,一座巨大的營寨,赫然矗立!
這哪里是什么“廢棄礦場”?分明就是一座戒備森嚴的軍事堡壘!
高聳的箭塔,鋒利的拒馬,來回巡邏的精銳士兵。其規模和建制,甚至比乾國的一些邊境衛所還要龐大!
而在營寨的最中央,一座巨大的熔爐,正冒著滾滾的黑煙,兵器敲打的“叮當”聲,即便隔著數里依舊清晰可聞。
——他在私造兵甲!
陸風看著眼前這一幕,他知道,自己終于找到了敵人的致命要害。
……
攬月樓,頂層雅間。
陸風將他親手繪制的軍事地圖,呈現在了沈琉璃的面前。
“主公,都已查明?!彼钢貓D,沉聲說道,“此地三面環山,只有一條通路,易守難攻。營中常駐兵力,約在三千人上下。從他們的操練和裝備來看,其戰力遠勝于乾國都城的衛戍部隊?!?/p>
“三千人……”沈琉璃的心,沉了下去。
“強攻,無異于送死?!本毙谒X中,冷靜地分析道,“即便陸風手下,都是以一當十的精銳。但十幾人去沖擊一座三千人的軍營,與飛蛾撲火并無區別?!?/p>
“那……潛入呢?”沈琉璃問道。
“同樣行不通?!标戯L搖了搖頭,“營中戒備森嚴,明哨暗哨犬牙交錯,幾乎毫無死角。我們的人,只能在數里外觀察,一旦靠近必然會被發現。”
“那……”君北玄的聲音,充滿了統帥的決斷力,“就只能行‘奇兵’之策了!”
他迅速地在腦海中,為陸風規劃出了一套方案。
“……今夜三更,讓陸風親率五名好手,從西側的懸崖用飛爪潛入。另外五人,則在東側的糧倉制造火情,聲東擊西。只要能拿到他們兵甲庫里的名錄,或是主將的令旗,便可……”
“王爺,”然而,這一次,沈琉璃卻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