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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沈琉璃,在十里長亭,與張啟年進行著這場生死豪賭的時候。
大皇子府,書房。
安王李宗霖,正悠然地坐在客座上,手中捻著一串紫檀佛珠。
而在他的對面,大皇子李裕,將那塊從井底撈出的令牌,重重地拍在了桌上,臉上滿是興奮。
“王叔,您都看見了!”他的聲音,因為激動而微微發(fā)顫,“這是大徽王朝,肅王君北玄的狼衛(wèi)令牌!”
“通敵叛國!”他一字一頓地說道,“沈琉璃這個賤人,竟敢勾結敵國邊軍!這已不是簡單的儲位之爭,這是謀逆!是叛國!只要我們將此物呈給父皇,不僅是她沈琉璃,便是老三和整個尚書府,都將萬劫不復!”
安王捻動佛珠的動作,緩緩地停了下來。
他抬起眼睛,看了一眼桌上的令牌。
“裕兒,”他緩緩開口,聲音溫和得像一位慈祥的長輩,“你可曾想過,這塊令牌,為何會如此湊巧地出現(xiàn)在那口枯井里?”
李裕一愣:“王叔此話何意?自然是那刺客慌不擇路,不慎遺落的?!?/p>
“是嗎?”安王拿起那塊令牌,在指尖輕輕摩挲著,“可依本王看,這更像是一個誘餌?!?/p>
“誘餌?”
“沒錯。”安王點了點頭,“一個專門為你設下的誘餌,它在引誘我們,拿著這塊令牌,去向陛下告發(fā)??赡阆脒^沒有,一旦我們這么做了,會是什么后果?”
“沈琉璃會哭,她會跪在陛下面前,說這是栽贓,是陷害。她會說,她一個深閨弱女,如何能與敵國邊軍扯上關系?”
“而你,我的好侄兒,剛剛才惹得陛下不快。你覺得,在這種時候,你拿著一塊來歷不明的鐵牌去指控未來的太子妃‘通敵’,陛下是會信你,還是會覺得你是在為了排除異己,而不擇手段?”
這番話,如同一盆冰水,讓李裕清醒了幾分。
是啊,父皇生性多疑,自己最近又屢屢犯錯……
“那……那依王叔之見,我們該當如何?”他虛心地求教道。
“這塊令牌,是好東西?!卑餐鯇⒘钆?,輕輕地放回了桌上,“但它,現(xiàn)在還不是一把能殺人的刀?!?/p>
“我們要做的,不是立刻將它呈上去。”他的嘴角,勾起了一抹笑容,“而是要,為這把刀,配上一具最完美的‘刀鞘’,再尋一個,能讓它一擊致命的最好時機?!?/p>
“請王叔示下!”
“很簡單?!卑餐趵^續(xù)說道,“沈琉璃不是勾結‘北境勢力’嗎?那我們,便幫她一把?!?/p>
“你立刻派人,去北境‘送禮’?!?/p>
“送禮?”
“對。”安王捻著佛珠,緩緩說道,“以你的名義,向我們乾國的北境三十萬大軍,送去一批最豐厚的糧草和軍備。告訴所有人,你大皇子李裕,最是敬佩那些為國戍邊的英雄。”
“同時,”他的聲音,變得幽冷,“再派我們最可靠的人,將這塊令牌的消息,送到大徽王朝太子君懷瑾的案頭上?!?/p>
“告訴他,他那個還未過門的未婚妻,似乎與他的七弟,關系匪淺啊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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