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親王依舊是一身素凈的常服,正坐于書案之后,手中捧著一卷書,看得極其專注。而在他的下首,大皇子李裕正端坐于客座之上。
當沈琉璃被秦姑姑領進這間書房時,她能清晰地感覺到,氣氛與兩日前已是截然不同。
“沈丫頭,你來了?!本赣H王緩緩地放下手中的書卷。
“坐吧?!?/p>
沈琉璃依言坐下,心中早已是將警惕提到了最高。
“王叔,”大皇子李裕率先開了口,他看著沈琉璃,“孤本以為,沈大小姐只是一時糊涂,受了小人蒙蔽。卻不想,竟是如此地執迷不悟,死不悔改!”
他頓了頓,從懷中取出了一份卷宗,重重地拍在了桌上!
“就在今天上午,”他朗聲說道,“京兆府衙門前,來了一位鳴冤的老者。他狀告的不是別人,正是沈琉璃!”
沈琉璃的眉頭,不易察覺地輕輕一蹙。
“哦?”靖親王也來了興趣,他看向李裕,“狀告她什么?”
“狀告她,”李裕一字一頓地說道,“在‘一線天’事發之前,曾多次與一名形跡可疑的‘北境商人’,在城西的‘悅來客?!孛軙妫 ?/p>
這個指控,如同一道驚雷,在沈琉琉的腦海中炸響!
她怎么也沒想到,李裕的反擊,竟會來得如此之快,如此之刁鉆!
他沒有再糾纏于那封早已被證明是偽造的信件,而是為她編織了一張新的罪網!
“那個老者,是‘悅來客棧’的掌柜。”李裕繼續說道,“他已畫出了那名‘北境商人’的畫像,并且,還呈上了一樣,沈大小姐您‘不慎’遺落在客棧中的信物!”
他說著,便將一張畫像和一塊手帕,呈到了靖親王的面前。
畫像上,是一個身材魁梧,面容冷峻的男人。雖然畫得有些抽象,但那股神韻,卻與陸風,有七八分的相似!
而那塊手帕,更是繡著一朵含苞待放的曇花,正是沈琉璃平日里最常用的那一款!
“人證,物證,俱在!”李裕看著沈琉璃,臉上露出了一個勝利者的笑容。
“沈琉璃,你現在,還有何話可說?!”
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致命指控,沈琉璃知道,自己陷入了一個比之前,還要危險的死局!
這個局看似簡單,卻很致命!
李裕沒有再用那些,可以被輕易勘破的偽證。他用的是一個看似“中立”的第三方證人,用的是一件看似“無懈可擊”的物證!
最重要的是,他所指控的“罪行”,并非“謀逆”這種驚天大罪,而是一件可大可小的“私會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