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,這個氣勢洶洶前來“捉奸”的大皇子,反倒成了一個,心胸狹隘、無事生非,甚至意圖破壞兩國邦交的小人!
“簡直是妖言惑眾!”
在沈琉璃的腦海中,君北玄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后,終于忍不住發出了贊嘆。
“本王承認,論顛倒黑白、指鹿為馬的本事,你這個女人確實是天下一絕。死的都能被你說成活的,一樁通敵的死罪,竟被你描繪成了一場感人至深的‘婆媳榜樣’。”
“本王麾下那些謀士,若是能有你一半的口才,當年也不至于被太子那幫酸儒,在朝堂上罵得狗血淋頭了。”
“王爺過獎了。”沈琉璃在心里,得意地回了一句。
她沒有再理會鬼王爺,而是將目光,重新投向了臉色鐵青的李裕。
“殿下,”她的聲音里,帶上了恰到好處的委屈,眼眶也適時地紅了起來,“琉璃知道,您一向不喜我。可您也不能因為這個,就如此污蔑我的清白啊。”
“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,清白二字比性命還重。今日之事若是傳了出去,您讓琉璃日后還如何做人?又如何去面對大徽的太子殿下?若是因此影響了兩國邦交,這個責任殿下您擔待得起嗎?”
她這番話,句句誅心!
直接將這件事,從“個人恩怨”上升到了“國家利益”的高度!
李裕被她這番話,噎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他死死地攥著拳頭,恨不得當場就掐死這個伶牙俐齒的賤人!
“好了。”
就在此時,一直沉默不語的靖親王,終于緩緩地開了口。
他沒有去看李裕,只是將目光,投向了那張畫著陸風的畫像。
“裕兒,”他緩緩開口,聲音聽不出喜怒,“你口中這位‘北境商人’,長得倒還真有幾分將帥之風,不知可有名姓?”
李裕的心,猛地一跳!
他知道,王叔這是在給他最后一個臺階下。
他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,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:“侄兒,不知。”
“哦?不知?”靖親王笑了笑,“那你又是如何斷定,他便是‘奸細’呢?”
“我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靖親王擺了擺手,打斷了他,“此事,到此為止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李裕的面前,將那張畫像和手帕,重新放回了他的手中。
“裕兒,”他的聲音,變得無比語重心長,“你是儲君,是未來的國主。你的眼睛,應該放在朝堂之上,放在天下萬民身上。而不是整日里,盯著一個女子的手帕和行蹤。”
“你這么做,不僅失了你皇子的體面,更會讓天下人,恥笑我皇室,沒有容人之量。”
他這番話,雖然說得溫和,卻比任何嚴厲的斥責,都更讓李裕感到羞辱!
“……侄兒,知錯了。”最終,李裕從牙縫里,擠出了這幾個字。
“知錯便好。”靖親王點了點頭,“回去吧,好生反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