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到底在等什么?”君北玄的聲音,在她腦海中響起,充滿了不解,“你費了這么大勁,又是送禮,又是讓你家管家去演戲,到底想做什么?難道你真的以為,憑這些上不得臺面的小伎倆,就能讓李裕放過你?”
“我當然不指望他能放過我。”沈琉璃在心里,平靜地回應,“我只是在給他,送去一把能讓他自己殺死自己的刀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王爺,您還不明白嗎?”沈琉璃微笑著說道,“我送去的‘禮物’,從來都不是給李裕看的,我是送給靖親王看的。”
“我就是要讓靖親王知道,我沈琉璃已經被逼到了絕路,甚至不惜要去向自己的死對頭搖尾乞憐。如此一來,他便會對我這個‘可憐’的棋子放松警惕。”
“而我真正要等的,就是李裕的這把‘刀’!”
“只要他敢動手,只要那‘牽機’之毒,出現在這聽竹苑中。那么,我這個‘受害者’,便能立刻變成指證他‘在王府內行兇’的人證!”
“屆時,人證物證俱在,便是靖親王再想和稀泥,也絕不可能為了包庇一個,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人的儲君,而賭上自己一世的清譽!”
君北玄沉默了。
他不得不承認,這個女人的計謀,一環扣一環,狠辣無比!
她竟是要用自己的命來做賭注!賭的,就是靖親王那份,屬于皇室宗親的驕傲!
子時,終于到了。
一陣極其輕微的“叩叩”聲,從聽竹苑的房門外響起。
春桃嚇得,猛地從被子里鉆了出來。
“誰……誰啊?”她顫抖著問道。
“春桃姑娘,是我。”門外,傳來了秦姑姑那溫和的聲音,“夜深了,王爺擔心二位著涼,特意命老奴送了些安神的銀耳羹來。”
來了!
沈琉璃的心,猛地一緊!
她對著春桃,使了個眼色。
春桃會意,雖然雙腿還在發抖,但還是壯著膽子,打開了房門。
只見秦姑姑端著一個托盤,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,緩緩地走了進來。
“沈小姐,還沒歇下呢?”她將托盤上的兩碗銀耳羹,放在了桌上,看似隨意地說道,“這銀耳羹,是王爺的私廚,用天山雪蓮和百年老參,熬制了整整三個時辰的,最是滋補,您快趁熱喝了吧。”
她的每一個動作,每一句話,都顯得那么地天衣無縫。
可沈琉璃卻能清晰地聞到,在那股香甜的氣味下,隱藏著一股極淡的杏仁味。
正是那“牽機”之毒!
“多謝姑姑,也多謝王爺掛念。”沈琉璃站起身,臉上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。
她端起那碗“銀耳羹”,在秦姑姑的注視下,緩緩地送到了自己的唇邊。
春桃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,她躲在角落里,死死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。
“喝下去。”
“不,別喝!”
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,同時在沈琉璃的腦海中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