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是要你,替本王去做一把刀。”
“一把,能將這盤棋局之外的所有威脅,都清理干凈的刀。”
他說著,便從懷中,取出了一份早已準(zhǔn)備好的卷宗,放在了沈琉璃的面前。
“三日后,”他緩緩說道,“安王叔要在他的別院,舉辦一場‘賞梅宴’,邀請了所有在京的皇室宗親。屆時,本王會尋個由頭,讓你也一同前往。”
“而你要做的,就是在宴會上,將這份‘禮物’,親手送到李昭的手上。”
沈琉璃疑惑地打開卷宗,只看了一眼,她的瞳孔便驟然收縮!
那上面,沒有寫任何罪狀,只畫著一幅極其精細(xì)的地圖和幾個栩栩如生的人像。
正是那家,早已被一把火燒成白地的“悅來客棧”!以及,客棧掌柜一家七口的畫像!
而在地圖的背面,還用朱砂,清晰地標(biāo)注出了幾處可疑的地方!
“這是……”
“這是本王,給你的投名狀。”靖親王看著她,緩緩說道,“也是本王,給你的一次考驗(yàn)。”
“你若能讓李昭相信,這份東西是你的人查出來的。那么,本王便信你,有資格成為本王的盟友。”
“可你若是辦砸了……”他沒有把話說完,但那未盡之意,卻比任何威脅都更令人感到寒冷。
沈琉璃看著手中這份,足以將大皇子李裕徹底釘死的鐵證,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她知道,自己沒有拒絕的余地。從她踏出這間小榭的那一刻起,她便成了靖親王手中,一把指向乾國儲君之爭的刀。
當(dāng)沈琉璃重新回到聽竹苑時,春桃立刻迎了上來。
“小姐!您可算回來了!”她焦急地拉著沈琉璃的手,上下打量著,“那個老王爺沒把您怎么樣吧?他有沒有對您用刑?我聽說王府的地牢里……”
“我沒事。”沈琉璃打斷了她,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。
她將那份卷宗小心翼翼地收入袖中,隨即在石桌旁坐下。
“沒事就好,沒事就好。”春桃拍著胸口,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隨即又好奇地問道:“那王爺他找您去做什么呀?是不是準(zhǔn)備放我們回去了?”
“算是吧。”沈琉璃看著她,緩緩說道,“他給了我一個出府的機(jī)會。”
“真的?!”春桃的眼睛瞬間亮了。
“他要讓你去送死!”君北玄的聲音,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怒意,“這個老狐貍,遠(yuǎn)比李裕要陰險得多!李裕想殺你,至少還會自己動手。而他,卻是想借你的手,去點(diǎn)燃他侄子們的戰(zhàn)火,自己則坐山觀虎斗!你一旦失手,他會第一個站出來,將你清理得干干凈凈!”
“王爺,您說的這些,我都明白。”沈琉璃在心里,平靜地回應(yīng),“可您也該明白,我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沒有別的選擇了。靖親王給的這把刀,雖然燙手,卻是我們離開這座囚籠的唯一鑰匙。”
“那也不能由你親自去!”君北玄的語氣不容置疑,“這是斥候的活!讓狼衛(wèi)去!他們比你專業(yè)!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,跑到那種地方去,跟一只兔子闖進(jìn)狼窩有什么區(qū)別?!”
“王爺,您又來了。”沈琉璃簡直哭笑不得,“我再說一遍,安王府的賞梅宴,是宴會,不是軍營!狼衛(wèi)若是去了,他們那身藏不住的殺氣,怕是隔著三里地都能被人聞出來。您是想讓他去送東西,還是想讓他去告訴所有人,我們這里有刺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