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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人性祭品（第2頁）

黑色的閃電，再次劃破了這片死寂的地下空間。

我只聽到一聲短促到極致的、被強行掐斷的慘叫，緊接著，一股溫熱粘稠的液體，劈頭蓋臉地澆了我一身。

濃郁的血腥味，瞬間淹沒了我的嗅覺。

我感覺到，我抓住的那條腳踝，在經歷了一陣劇烈的、痙攣般的抽搐后，猛地一軟，徹底失去了所有力氣。

我緩緩地，睜開了眼睛。

那個男人……已經不見了。

不，應該說，已經不完整了。

陰尸蟲正背對著我，龐大的身軀微微聳動著，它那鐮刀般的骨刃，正有條不紊地切割著什么。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和血肉撕裂聲，在空曠的場地中回蕩，譜寫著一曲死亡的樂章。

它在進食。

而它的食物，就是幾秒鐘前，還活生生在我身邊掙扎的，那個人。

我看著眼前這血腥恐怖的一幕，胃里翻江倒海，卻什么都吐不出來。

我活下來了。

以一種最卑劣、最丑陋的方式。

我用另一個人的命，換了我自己的命。

一種混雜著劫后余生的慶幸、深入骨髓的負罪感和對這個殘酷世界無盡憎惡的復雜情緒，在我胸中激蕩。我贏了這場“游戲”，可我卻覺得自己，輸掉了一些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。

“不錯。”

張海的聲音，如同冰冷的宣判，從上方傳來。

“你領悟得很快。”

他輕輕地拍了拍手。

“轟隆隆——”

四周那將我們困住的巨大鐵欄，緩緩沉入了地面。

那只進食完畢的陰尸蟲，似乎也得到了指令，它龐大的身軀變得遲緩下來，拖著那副黑曜石般的甲殼，慢悠悠地爬回了它出來時的那扇暗門。

巨大的死斗場中，只剩下我，一地的血污，和高高在上的張海。

勝負已分。

“恭喜你，活過了第二場游戲。”張海的聲音里，依舊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波瀾，“你證明了，你擁有活下去的‘資格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