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徹步伐未亂,氣息平穩,目光看著前方:
“他們曾是父王的左膀右臂。”
李承努力邁著小短腿跟上,好奇道:“現在呢?”
李徹面無表情:“現在,要看他們選哪條路。”
日頭漸高,跪著的將領越來越多,身后的馬車也越聚越多。
貪污的金銀之物被軍士從馬車上臺下,銀錠在陽光下流淌著冷光。
直到寒氣被陽光驅散大半,李徹才停下腳步,用布巾擦了擦李承汗濕的額頭。
隨即牽著他的手,緩步走向殿門。
走過之處,站崗的軍士紛紛捶胸行禮,發出整齊的聲音。
跪著的將領們聽到聲音,如同溺水者見到浮木,紛紛以頭觸地:
“參見殿下!參見世子!”
李徹在眾人面前站定,目光掃過去。
面前有二三十人,從一軍統帥的師級將領,到團長級別的領兵校尉,都是熟面孔。
李徹無聲地笑了笑,那笑聲里仿佛淬著冰,使得眾人陣陣發寒。
“好啊,好!”
“好一群忠肝義膽的國之棟梁,你等真是給本王長臉啊。”
無人敢應聲,只有一片粗重的呼吸。
雖是寒冬臘月,冷汗仍從他們的額角、鬢邊滑落,砸在石板上,洇開深色痕跡。
李徹緩緩踱步,開始一個個點名:
“張賁,征靺鞨之時,你帶三百輕騎破敵寨,斬首七百。”
張賁虎目泛紅,以頭搶地:“殿下,末將”
李徹冷漠打斷:“本王親自為你表功,為你包扎傷口,夸你為騎軍悍將。”
“現在你也是一師之長,你告訴本王,你為何如此?”
張賁沉默不語,只是默默流淚。
李徹的視線越過過他顫抖的脊梁,看向身旁一人:
“王守恩,平高麗之時,你身被三創,死戰不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