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王強,她下頜微抬,努力維持著科長的姿態,聲音帶著刻意拔高的刻薄。
“喲,這不是我們日理萬機的王副主任嗎?新官上任,三把火燒得挺旺啊?連縣府辦都替你跑腿傳話了?手段真是越來越高明了!”
她的話語像淬了毒的針,直指下午物資審批被“關切”的事。
王強停下腳步,目光平靜地落在蘇若雪臉上。
那眼神里沒有憤怒,沒有得意,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淡漠。
他甚至還微微扯了下嘴角,露出一個極其淺淡、甚至稱得上溫和的笑容。
“蘇科過獎了。職責所在,都是為了工作,為了汛期不出事。談不上手段。”
他特意加重了職責所在四個字,仿佛一記無形的耳光,狠狠抽在蘇若雪因刁難而失職的行為上。
“你……!”蘇若雪被這輕描淡寫,卻又精準無比的反擊,噎得一口氣堵在胸口。
她精心準備的嘲諷和質問瞬間潰散。
她看著王強那張年輕卻沉穩的臉,看著他眼中那份仿佛看跳梁小丑般的平靜。
一股巨大的屈辱感猛地攫住了她,精心涂抹的口紅也遮掩不住她瞬間煞白的臉色。
她想再說些什么找回場子,嘴唇哆嗦了幾下,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
最終,她只能狠狠地瞪了王強一眼。
那眼神里混雜著怨毒、憤恨,猛地一跺腳,高跟鞋發出刺耳的聲響。
幾乎是倉惶的轉身,快步離去。
王強站在原地,看著蘇若雪消失,臉上那點淺淡的笑意早已消失無蹤,眼神深邃如寒潭。
清源水庫那份厚重的招標文件,仿佛帶著無形的重量,靜靜地躺在他辦公室的抽屜里。
他知道,剛才那只是蘇若雪無能的狂怒。
真正的風雨,隨著清源水庫招標的啟動,才剛剛開始醞釀。
張立明這只老狐貍,絕不會只讓蘇若雪搞些卡物資的小動作。
他需要盡快吃透那份招標文件,前世模糊的記憶碎片,或許就是破局的關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