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每問一句,就向我走近一步。那股無形的氣場,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“你以為那是你的天賦?不,林凡,那不是天賦,那是本能。是刻在你血脈里,傳承了上千年的……本能!”
他的聲音,像一把重錘,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。
我愣在原地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是啊,我一直以為,我的“陰陽眼”,我的那些風水知識,只是某種無法解釋的特異功能。但我從未深思過,這一切的源頭,到底是什么。
“我們的祖先,曾是帝王師,也曾是救世主。他們觀星辰、定龍脈、安天下、濟蒼生。他們能看到氣的流動,能理解命運的軌跡,能撬動天地間的法則。他們將這份力量,一代代地,通過血脈傳承下來。”
張海走到我面前,停下腳步。
“但力量,從來都不是饋贈,而是詛咒。越是強大的力量,越會引來無數的覬覦和仇恨。我們的敵人,從古至今,從未斷絕。他們潛伏在陰影里,像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鯊魚,等待著張家血脈最虛弱的時候,給予致命一擊。”
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冰冷。
“到我們這一代,只剩下你我了。”
我震驚地看著他,大腦一片空白。帝王師?傳承千年的血脈?潛伏在陰影里的敵人?
這一切,聽起來就像是某個不入流網絡小說里的情節,但從張海嘴里說出來,卻帶著一種令人無法反駁的真實感。
“所以,你在鍋爐房做的一切,都是……為了喚醒我?”我艱難地消化著這龐大的信息。
“是,也不是。”張海搖了搖頭,“那只是一場資格認證。我要看看,你這個在外面長大的‘野種’,究竟繼承了張家幾成的血脈。值不值得我……在你身上投資。”
“野種?”這兩個字,像針一樣刺痛了我。
“難道不是嗎?”他毫不客氣地說道,“你的母親,是一個普通人。她稀釋了我們高貴的血脈,也讓你從小就暴露在危險之中,卻不自知。我花了二十年,才把你身邊那些‘蒼蠅’清理干凈,把你找回來。”
他的語氣很平淡,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但我卻聽出了一股血腥味。
清理干凈?他所謂的清理,是指什么?
“你都干了什么?”我顫聲問道。
“一些必要的‘清掃’工作而已。”他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,顯然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多談。他重新將目光投向我手中的鑰匙。
“你通過了測試。雖然過程有些狼狽,但結果還算不錯。你沒有被恐懼吞噬,也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。最重要的是,你在最后關頭,沒有選擇放棄你的朋友。”
“這說明,你的‘人性’,壓過了你的‘本能’。這很好。一個不懂得守護的人,就算擁有再強大的力量,也不過是個毀滅世界的工具而已。”
他這番話,讓我更加困惑了。
他像一個最冷酷的惡魔,卻又在強調著人性的重要。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矛盾的結合體?
“現在,你有了選擇的資格。”張海指著院子正北方向那棟主屋,“那扇門背后,是‘承運閣’。是我們張家,傳承千年的知識寶庫。”
承運閣……
“這把鑰匙,就是打開它的唯一憑證。”張海繼續說道,“里面,有你想知道的一切答案。關于我們的家族,關于你的母親,關于我們共同的敵人,關于……如何讓你那只剩下半條命的妹妹,真正‘活’過來的方法。”
妹妹!
這兩個字,像一道閃電,瞬間擊中了我的軟肋!
“你說什么?”我猛地抬起頭,死死地盯著他。
“我一直在觀察你。”張海的眼神里,第一次流露出一種近似于“父親”的復雜情感,“你為了那個與你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,不惜一切,甚至愿意與虎謀皮,和‘渡川’那種不入流的系統做交易。你很像你的母親,一樣的……愚蠢,也一樣的……善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