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她撲過來的勁兒太大,扯到了趙玖鳶的傷口,讓她忍不住“嘶”了一聲。
“阿姐?”趙溪明怯生生地又喚了一聲,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安,“你怎么了?是不是摔疼了?”
“你回咱們的家了嗎?”趙溪明純真無邪的眼睛,期待地看著趙玖鳶,“你見到張伯伯了嗎?見到小順子了嗎?還有……”
趙溪明的話,像帶毒的鑰匙,猛地解開了那被死死封鎖的記憶。
成渝鎮(zhèn)……
那個(gè)記憶中的小城……
一切都沒了。
想到那個(gè)尸橫遍野的家鄉(xiāng),滾燙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,洶涌而出,完全失去了控制。
淚水大顆大顆地砸落,重重地滴在趙溪明細(xì)軟的發(fā)頂上,瞬間濡濕了那烏黑的發(fā)絲。
“阿姐……阿姐怎么了?不哭……”趙溪明被趙玖鳶的淚水嚇住了。
她茫然地伸出小手,試圖擦她臉上那仿佛永遠(yuǎn)也流不完的淚水。
趙玖鳶抱著她,跪坐在冰冷的地磚上,泣不成聲。
……
……
趙玖鳶回到了國公府,好生養(yǎng)了幾日。
國公府用最好的藥,加上精心安排的三餐,她的氣色逐漸好了起來。
沈焱聽說她回來了,特意前來看她。
他一身天青色錦袍,坐在她床邊的矮凳上。手里閑閑地轉(zhuǎn)著一柄玉骨折扇,扇骨溫潤生光。
待沈焱打量了一番趙玖鳶,他“嘖”了一聲,收回扇子,在掌心敲了敲,目光落在趙玖鳶毫無血色的臉上,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。
“謝塵冥就這點(diǎn)本事?連個(gè)姑娘家都護(hù)不?。俊彼D了頓,“更稀奇的是,人都傷成這樣了,他竟連看都不來看一眼?”
那名字像一根無形的刺,再次扎進(jìn)心口。
趙玖鳶眼睫微顫,平靜地道:“不關(guān)他的事,是我自己逞強(qiáng)?!?/p>
“什么情況,需要你一個(gè)姑娘家逞強(qiáng)?”沈焱低笑了起來。
那張俊美得近乎妖異的臉?biāo)查g在趙玖鳶眼前放大,帶著強(qiáng)烈的壓迫感。
他身上那股清新的香氣,驟然壓過了室內(nèi)浮沉的藥味。
“鳶兒,你老實(shí)告訴我……”他溫?zé)岬臍庀缀醴鬟^趙玖鳶的耳廓,“你和謝塵冥……到底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