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說,我曾經……已經死過一次了呢?”
病房里死一般寂靜。母親的眼睛猛地睜大,滿是驚恐和難以置信。
我沒有給她緩沖的時間,將上一世的事情和盤托出。
從我苦心孤詣地糾正外甥十年,到他被警校開除;從姐姐當眾對我的辱罵,到最后在那個冰冷的湖邊,她和她的好兒子,是如何一起將我推下水,眼睜睜看著我淹死。
“……我沉下去的時候,就在想,如果有來生,我再也不要做那個吃力不討好的傻子了。”
“既然你們都覺得他是‘天生龍種’,那我就順著你們,把他培養成你們想要的‘王者’。看看這條你們引以為傲的龍,最后會把你們自己灼燒成什么樣子。”
“不……不……”母親的嘴唇開始劇烈顫抖。她看著我,仿佛在看一個從地獄歸來的冤魂。
她終于明白,我這兩個月來的反常和“縱容”,不是什么心理學理論,而是一場蓄謀已久的、跨越生死的報復。
她們看著我,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。
是啊,在她們眼里,我永遠都應該是那個任勞任怨、打不還手、罵不還口的受氣包。
她們從未想過,兔子急了,也是會咬人的。
而且,咬得很疼。
這場鬧劇,以我媽被送進醫院縫了五針,姐姐失魂落魄地坐在客廳發呆而告終。
至于那個抱著“商業帝國”夢的外甥,早就不見了蹤影。
姐姐報了警,警察在一家黑網吧里找到了他。
他正跟一群社會青年混在一起,炫耀著他用奶奶的救命錢換來的游戲卡。
而那個紅木首耳飾盒,早就被他以一百塊錢的價格賣給了網吧老板,換了上網的錢。
我媽的畢生積蓄,就這么打了水漂。
姐姐去領人的時候,外甥還對她破口大罵,嫌她打擾了自己和“商業伙伴”談一個價值上億的“項目”。
姐姐終于絕望了。
她開始嘗試管教外甥,沒收了他的游戲卡,不許他出門。
結果,被捧上天了的“小皇帝”,怎么可能忍受得了這種“屈辱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