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我爸走遠了后,他莫名變得有些低落,我問他,“怎么了?”
桀諾伸了個懶腰,“沒什么。”
過了一會兒,他又說道,“只是明天就要工作了,感覺有些煩而已,很正常的工作綜合征啦。”
我問,“你要殺誰?”
這個話題是可以聊的嗎?
桀諾猛地坐直了身,“我知道他的照片和身份,但是他人在哪里還需要我自己去找,所以要花上兩三天。”說著他看了一眼天色,“預報說這兩天都會下雨,真討厭啊。”
殺手不能打傘,下雨會洗涮痕跡,也會更容易留下痕跡。
我問,“殺一個人的報酬是多少啊。”
桀諾枕著手臂看向我,“如果你想殺誰的話,我可以打白工哦。”
他下意識回避了我的問題。
我靠在樹干上仰頭望著這棵常青樹,過了半晌說道,“反正非常高就對了。”
桀諾漫不經心的,“嗯?”
我:“報酬不高的話,誰會去做這種亡命之徒。”
他的瞳孔瞬間縮小,眸底變得很暗,停頓了一下才意味不明的喃道,“亡命之徒?”
我說的話刺激到他了嗎?不過無所謂,我并不在意。
我繼續說,“你們家世代都做殺手,還研究出了獨一套的殺人技巧,發展成了行業頂尖,報酬肯定也是最高的,這樣傳下去,揍敵客幾乎要成為某種傳統和榮耀了吧。”
“傳統?……榮耀?”
他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呢喃。
我說:“任何能出名的流派,都是抱著把這種東西傳承下去的責任感和虛榮心的,不能讓它失落,不能讓它受辱,就算你主觀上不在乎這些,但身份已經擺在了那里,不學就不能強得獨一無二,不強就不能在世仇糾紛中保住重要的東西。”
桀諾撇了下嘴,“那種東西……無所謂。”
我眨眨眼。
桀諾說,“出生在這種家族,又不是我能選擇的。”
他看著自己的手,“我被教育成這種樣子……”
我:“?”
我意識到我的話引導出了他對于殺手這個身份的反感和痛苦。
盡管他再怎么不可小覷,此時也不過是從未離家的少年而已。
“賽麗,你想當賞金獵人是吧?”
是啊。
賞金獵人的目標還包括你們的人頭呢。你們屬于上等上等貨了。
桀諾身體前傾盯著我,“這兩天你高興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