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掬水試了試溫度,指尖打了個顫——潭水冰涼刺骨,沁著冰碴子的寒意。
她咬了咬唇,軍中水珍貴,這些日子京墨又貼身伺候著,哪有機會沐?。可砩戏e攢了多日的污穢,汗漬都結成了硬殼,稍一扭頭便能聞到一股汗味。
再不洗,就真要腌入味了月色無聲滑落在發端,仿佛在催促她抓緊這難得的機會。
她環顧四下,確認了無人,這才脫下靛青外衫,解開里衣系帶,再一層層地松開束xiong——多日來,xiong脯和肋骨皆被牢牢桎梏在布條中,此刻驟然被釋放,一陣火辣辣的痛驀地泛開來,隨后便是微微的酥麻感,順著xiong口一路爬到了腳趾。
當最后一道束縛脫落,清涼的空氣長驅直入,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氣。
長期的血液不暢,此刻沒了布條的束縛,久旱逢甘霖的舒爽感在xiong口炸開來!一聲舒爽的喘息聲脫口而出。
布條上則浸滿了汗漬,在月光下顯出斑駁的痕跡。
她垂頭看去,原本嬌嫩白皙的肌膚上此刻交錯著紫紅色的勒痕,乍觸夜風,揚起細密的戰栗。
她試探著踏入潭水,冷水先是漫過腳踝、膝蓋,再淹沒腰際——深吸一口氣,她整個人往潭中沉了下去,任憑刺骨的潭水侵吞著每一寸肌膚。
猛地打了個寒戰,渾身直打哆嗦,可短暫的刺骨寒意后,一股奇異的溫熱感從體內涌出,四肢也不再那般僵硬了。
她緩緩舒展身體,讓水流撫過每一寸軀干,散開的黑發纏繞在肩頭,束xiong布條也在水流中散開來。
看著滿天星斗,此刻沉浸在這闃寂無人的天地一隅,緊繃的神經漸漸被這溫柔的潭水一一撫平。
久違的自由感隨著水波蕩漾,連指尖都酥麻起來。
這一刻,朱棠衣覺得自己也化成了這天地的一部分。
撩起一捧潭水,隨意地灑在肩頭,看著晶瑩的水珠順著身體慢慢滑下,上一次這樣沐浴,還是未出閣時在御苑溫泉。
女子的笑聲像一串銀鈴,清凌凌地蕩開在一片夜色中,劃破了黑夜。
石大夯死死捂著嘴,如遭雷擊!那個日日喝花酒的蘇家三郎——竟是個女子?!他猛地閉眼又睜開,月光下那玲瓏浮凸的曲線,分明是女兒家的身段!而那張浸著水珠的臉的確是蘇漁無疑。
月色下女子云鬟霧鬢,烏黑如瀑的秀發在水面鋪展開來,似一段青色綢緞。
水珠如一汪顫動的銀泉,輕吻過女子纖細的脖頸,滑向吹彈可破的的肩頭,最后慢慢流向瑩白似雪的柔軟,隨著潭水輕輕晃動若隱若現那隱隱綽綽比直接的赤身更讓人窒息。
石大夯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喉結不住地滾動,雙瞳已縮成兩點墨色,他明知該移開視線,可目光卻如生了根一般,無法挪動分毫。
水面漣漪輕蕩,女子那腰柔柔細細的,仿佛一折就斷了。
波光粼粼下,水波隱約勾勒出腰肢下曼妙的弧度,shi透的紗衣凹陷出一道驚心動魄的陰影,時而浮出,時而沉下,如新月破開云霧紗下輪廓若隱若現,令人血脈賁張…石大夯猛地別過臉去,卻已是太遲,方才那驚鴻一瞥,早已烙進了腦海深處。
身體的本能催促他再看一眼,可腦子里最后一根弦卻將他死死釘在了原地。
他深吸一口氣,終于找回丟了半晌的心跳,這才驚覺掌心竟全是粘膩的燥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