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更天,義營主營。
徐謙正倚在案前翻看模擬器的日志。
一行血字尚未消散:“京畿大旱,民變將起,倒計時中。”
預判的畫面中,火光沖天,無數百姓在河灘奔逃,而一面寫著“義”字的大旗被踩入血泥。
“他們想用我的仁義,反手鑄成我的罪狀。”他喃喃,眼中寒光乍現。
小豆子一頭撞進帳中,氣喘如牛,將所見和盤托出。
帳內死寂。
片刻后,徐謙忽然笑出聲,笑聲越來越大,幾乎帶著癲狂。
他猛地站起,一腳踹翻案桌,茶盞摔得粉碎。
“劉瑾老狗!你好毒的心腸!”他咬牙,一字一頓,
“想讓我劫船——炸死自己的人,再背萬世罵名?”
他踱步如狼,眼神在黑暗中灼灼發亮。突然停步,望向帳外夜空。
“既然你要賭人心,那我就把人心玩到極致。”
次日清晨,義營點將臺。
眾將列陣,刀槍如林。
徐謙高坐帥位,神色冷峻。
小豆子出列,展開一卷假令,朗聲宣讀:“統帥有令:據探報,沂水第五船運糧十萬石,乃朝廷暗藏之賑災實儲。明日午時,全軍出擊,奪糧安民!違令者斬!”
將士們群情激奮,戰鼓雷動。
有人高呼:“徐帥仁義,救我等性命!”
有人跪地叩首,淚流滿面。
人群散去后,徐謙獨坐帳中,燭火映得他臉半明半暗。
帳簾輕動,柳鶯兒悄然而入。
她赤足無聲,紅衣如血,銀鈴未響,卻已令人脊背發涼。
“你要我做什么?”她輕笑,指尖勾起一縷發絲纏繞在他的唇邊,
“殺光船上官兵?還是……放火燒船,制造混亂?”
徐謙抬眼,用手往把發絲往旁撥了下:“我要你帶三十死士,換上流民衣裳,混入第五船底。鑿艙,放水,動作要慢,要隱蔽。別碰火藥,也別殺人。”
柳鶯兒挑眉:“你不想要船上的東西?”
“我要的是他們的‘局’。”徐謙冷笑,
“他們想炸船殺人,嫁禍于我?好啊。我就讓他們炸——但炸不死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