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謙立于船頭,玄袍獵獵,手中高舉一塊從火場搶出的賬冊。
焦黑的紙片上,朱批赫然:“流民押運,若逃,殺。若救,同罪。欽準,內廷特令。”
他聲音不高,卻穿透風聲水響,字字如釘:
“看!這上面寫著——他們運的不是糧,是奴!不是賑災,是煉獄!你們以為朝廷在救你們?不,他們在等著你們死!死得越慘,越能抹黑一個想救你們的人!”
岸邊百姓跪倒一片,哭聲如潮,匯成一片悲鳴的海。
“徐公……救命之恩,來世做牛做馬也難報!”
徐謙閉眼,指尖攥緊那頁殘紙,指節發白。
他不是沒想過退路,他曾是內閣首輔,只需低頭認罪,或許還能保全性命。
可當他看見那些被鎖在底艙、等死的百姓,當他聽見小豆子嘶啞的匯報,當他用國運模擬器預見到那場“仁義成魔”的慘劇,他就知道——
這一局,他不能避,也不愿避。
他要撕開這層皮,讓天下看見,所謂朝廷賑災,不過是權宦口中的一場表演。
消息如野火燎原,迅速傳至京城。
通政使司,李懷目眥欲裂:“徐謙竟把火藥船變成了救生船?!他這是把刀架在天下人心上!”
劉瑾端坐內堂,茶盞在手,卻久久未飲。
他聽著太監顫聲稟報:“宮門外……流民抬著燒焦的船板,上面寫著‘劉瑾炸船殺民,徐公救命活佛’……御史臺驅趕不得,百姓齊跪,哭聲震天……”
他終于放下茶盞,輕碰案面
“調神機營,清場。”他聲音陰冷如霜。
話音未落,兵部急報飛至——
雁門關守將易幟,已奉徐謙為“北境共主”,斷絕糧道,封鎖邊關!
劉瑾猛然站起,茶盞墜地,碎成齏粉。
同一時刻,城樓之上,徐謙獨立寒風,南望京城方向,火光隱約映紅天際。
同時一行血字浮現:
【預判:十五日后,京畿暴民圍宮,劉瑾弒君嫁禍——國運值+100】
他緩緩抽出腰間佩刀,刀鋒劃過沙盤,自沂水直指皇城,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線。
“既然你要玩火……”他低聲,如雷藏于云后,
“那我就——燒了你的龍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