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……真的?不收錢?還能上學?”
“我兒子瞎了一只眼,也能進?”
“我婆娘懷了,能分地不?”
徐謙抬手,人群瞬間安靜。
孫老丈顫巍巍上前,聲音發抖:“徐爺……這旗……是反了嗎?”
全場死寂,無數雙眼睛盯著他。
徐謙笑了,笑得譏誚,笑得疲憊,笑得像把刀慢慢割開這腐爛的世道。
他搖頭,一字一句,砸進每個人心里:“不反天,不反民。只反——讓你們餓死的規矩。”
他轉身,指向京城方向,聲音陡然拔高:“他們說我是賊!可賊會燒自己的糧救你們?他們會立碑記下你們的名字?會管你們的孩子叫一聲‘學生’?”
沒人回答。
但有人開始流淚,有人捶地痛哭,有人突然高喊:“徐爺!我們跟你走!”
“洪閑社!”萬人齊呼,聲震山谷,連北嶺的狼群都為之驚退。
當夜,驛館燭火未熄。
徐謙靠在椅上,額角冷汗直流
國運模擬器的反噬如潮水襲來,五臟六腑似被鐵鉗絞緊。
他咬牙撐住,眼前閃過無數畫面,北疆鐵騎南下、京城政變、黃河決堤……還有……一柄劍,刺入他的胸口。
“還……不是時候。”他喃喃,指節捏得發白。
門外,云璃推門而入,聲音冷冽:“巡撫調三千兵,已至三十里外。邊軍使者剛走,最后通牒——交出流民,解散洪閑社,否則——發兵。”
徐謙咧嘴,血絲從唇角溢出:“好啊,那就讓他們看看,什么叫‘賊’的規矩。”
他抬手,召來柳鶯兒。
“帶‘暗刃’,潛入敵營。我要巡撫寫給邊軍的密令——‘趁亂劫糧,制造民變,嫁禍徐謙’——我要它出現在每一個士兵的枕頭下、糧袋里、馬鞍夾層中。”
柳鶯兒眸光一亮,紅衣如火:“要死人嗎?”
“不必。”徐謙冷笑,“讓他們自己亂。”
三日后,軍中嘩然。
密信四起,士卒怒吼:“我們是來平亂的,還是來燒百姓的?”
小豆子混入軍中,趁亂高喊:“你們長官要燒糧陷害我們!我們可是剛被徐爺救活的人!”
兵刃出鞘,對準的卻不是敵人——而是自家將領。
而此刻,徐謙立于寨門,麻衣如旗,身后“洪閑”大旗獵獵作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