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謙站在寨門前,望著這群曾要?dú)⑺氖勘皖^喝粥,心中并無得意,只有一股沉甸甸的疲憊與清明。
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內(nèi)閣批閱災(zāi)奏時,某位閣老輕飄飄一句:“饑民易子而食,亦屬常理。”
——那時他沉默,如今他笑,笑這天下規(guī)矩,荒唐至此。
日頭西斜,巡撫見軍心已散,再留無益,只得咬牙下令退兵。
鐵蹄調(diào)轉(zhuǎn),煙塵漸遠(yuǎn),唯余一地空碗,和十口尚溫的鍋。
夜幕降臨,未曾閉門。
流民自發(fā)執(zhí)棍持鋤,圍成環(huán),男女老幼輪值守夜。
火光映照著一張張粗糙卻堅定的臉,仿佛這里,已是他們命里唯一的家。
孫老丈帶著孫女,在徐謙帳前擺上一塊粗糙木牌,上刻“恩公”二字,歪歪扭扭,卻極認(rèn)真。
他跪下,磕了個頭,一句話沒說,牽著她默默離去。
徐謙站在帳外,望著那塊木牌,心頭猛然一顫。
不是感動,是恐懼。
他怕自己配不上這份跪。
更深人靜,他獨(dú)入地窖
一行猩紅大字浮現(xiàn):
【預(yù)判:北疆外敵南下,三萬鐵騎即將破關(guān)而入,邊軍潰退,最后一道隘口將傾。
邊軍將請徐謙‘共御外侮’——國運(yùn)值+120】
燭火搖曳,映著他蒼白的臉。
他閉目,低語:“我守國門,不是為皇帝……是為這些人,能繼續(xù)喝上一碗熱粥。”
話音未落,地窖門被推開。
云璃緩步而入,黑紗微掀,露出半張冷艷面容。
月光斜照,她眸如寒星,直視著他,聲音輕卻如刃:
“你燒糧時,我就知道——你不是梟雄,是瘋子。”
她頓了頓,嘴角竟浮起一絲近乎敬意的笑:
“可瘋子,才改得了天命。”
就在此時,寨外馬蹄驟起,急促如鼓。
一騎絕塵而來,馬背上的探子渾身浴血,手中緊攥一封染血軍報,直沖府門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