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恐懼將你逼入絕境,再用你最渴望的東西,為你戴上項圈。
而你,甚至會為此而心存感激。
一塊面包,一盒午餐肉,一罐水果罐頭。
白露吃得很慢,很珍惜,但終究還是有吃完的時候。
當最后一口罐頭湯汁被她舔舐干凈后,一股久違的飽腹感,讓她那幾乎要崩潰的精神,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。
“現在,可以畫了。”
林冬的聲音,適時地響起。
他從背包里,拿出了一支筆,和一張從某個辦公室里撕下來的,背面空白的宣傳單。
白露接過紙筆,手抖得厲害。
那支筆,仿佛有千斤重。
她深吸了一口氣,趴在冰冷的地面上,借著從窗外透進來的昏暗天光,開始描繪那個她永生不想再回憶起的地方。
“這是電視塔的一樓大廳……我們就是在這里,聽到了第一個聲音……”
她的筆尖,在紙上劃出歪歪扭扭的線條。
“這里,是東側的消防通道……李哥說他看到了他女兒,哭著跑了進去……再也沒出來……”
她的聲音,帶著壓抑的顫抖,每說一個字,都像是在撕開自己尚未愈合的傷口。
“這里是二樓的休息區……他們為了搶一瓶根本不存在的水,打了起來……最后……”
秦雅的瞳孔,微微收縮。
她想起自己在外圍時,感受到的那種令人心悸的混亂磁場。
原來,那就是“巢母”的力量。
它甚至不需要現身,就能讓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,自相殘殺。
林冬蹲在白露的身邊,目光銳利如鷹,緊緊地盯著那張正在逐漸成形的地圖。
他沒有催促,也沒有打斷。
他在觀察。
觀察白露畫下的每一個標記,觀察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。
他在腦中,構建一個立體的,充滿了致命陷阱的獵殺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