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拂月沉默了片刻,抬了抬下巴,示意下人將畫軸放原處。
下人拱手,將東西放下。
房內空曠,冬日的風格外的冷冽,吹得屋內幔紗飄拂,像是有人站在紗霧后走動。
姜拂月在案前坐下,將丹青上的繩子松開,紅繩落案。
畫展開了,現出一副山水圖。
不是畫的她……
姜拂月皺眉,本能的想合上,腦中卻閃過了什么,她看向題在一旁的字。
——問何物,能令爾喜?我見青山多嫵媚。
后面那句“料青山見我應如是”卻沒有寫上,姜拂月愣住了。
若是換了旁人,絕對看不懂這樣隱蔽的話……
可她是誰,南楚的帝師,怎會看不懂這詞上明晃晃的愛?
腦子里翁的響了一聲,她垂下眼,藏匿自己的心神。
只坐了片刻,她又將起身去拿房間內其他的畫卷,盡數攤開看。
這回,裴御南畫的都是姜拂月了。
四周霎時一片靜謐和壓抑,讓人覺得連空氣都狹小了起來。
想起那雙總是含著悲傷的眸子,她心像是被猛然一下攥緊。
深夜,帝師府。
姜拂月因今日之事,早早走回房內歇息。
屋內依舊染著炭火,生著暖意。
“吱——”
房門推動,下人卻進來道:“大人,王爺中毒而亡之事,京都府門開始著手調查了!”
姜拂月神色沒有什么變化。
調查清楚王爺被何人投毒,對她來講——是件好事。
既可以為她也解疑,也可以證明她的清白……
畢竟,京中近日不知為何起了謠言,說是她姜拂月對王爺不滿,便荒唐定言是她下毒給裴御南。
下一瞬,下人慌道:“哎呀,大人,他們將謝公子帶走了啊!”
姜拂月攥緊了手,眼神一沉。
“他們以什么罪名抓的人?可有說何時放人?謝家怎么說?”
一連三問出口。
任誰都看出了她的急。
下人擦汗,立馬回稟信息:“京都府門抓人,理由是,從前與王爺有恩怨的,少而又少,算起來,只有謝公子一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