界碑上刻著“邊境之處,勿要往前”幾個大字。
姜拂月翻身下馬,走到中部的車隊,伸手將裴御南扶下。
迎著他詢問的眼神,她平靜道:“不遠處便是匈奴地界了,我們人多,若是要往前走,得先分成幾波。”
李雀先拱手道:“王爺,小姐,讓屬下先領隊去探查一番情報。”
裴御南心里有些急,很想自己先去。
姜拂月側眸看去,看出了他的想法,不由心口一跳。
讓他去?碰上了危險怎么辦?
在此時,姜拂月發現自己似乎每回碰上他的事情,都不知該怎么辦是好。
“你想去……那便先去,我和你……”在說出這句話時,她原本還有些運籌帷幄的心,驟然沉了下去,淡淡道: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如此這般,遇上了危險,她這回能陪在他的身邊。
得到姜拂月的允許,裴御南很驚喜。
一旁的李雀撓了撓自己的頭,打岔道:“小姐,你是不是忘記了,你自己不會武功?要是和王爺一起碰上了危險,我們姜家軍,該救誰?”
經典一問,把裴御南問愣住了。
姜拂月沉吟了一下,把心里那個“同生共死”的不理智念頭按捺住,鎮定道:“先救王爺。”
愛情糾纏的本質無非孤獨與絕望。
在歷經這兩樣后,姜拂月不想再失去裴御南了。
達成這樣“救誰一命”的微妙共識后,裴御南難得的沉默下來。
姜拂月站眾人面前,有條不紊的吩咐下去。
“讓十名兵跟著我和王爺即可,李雀你去吩咐其他人,也不必換上匈奴人的衣飾。”
畢竟,他們的口音會出賣他們。
“換上胡商的裝扮即可,屆時,我們在匈奴人祭祀天神的那個晚上于祭祀地點匯合。”
“雖然我們這一路都安安穩穩,可該有的警惕還是要有,大家小心行事。”
裴御南沒聽進去,一進了匈奴人地盤,視線就沒有停止過亂瞟。
匈奴人長相和他們中原人,格外的不一樣,矮而粗壯。
寒風夾著粗碩的沙刮過,匈奴人支了很多攤位,用他們聽不懂的話招攬著客人。
有賣馬奶的、買賣肉的、皮毛的。
一顆描繪著金色祥圖的頭顱,被制成大大的盛酒容器,驟的闖入了裴御南的眼簾。
他被嚇得后退一步,姜拂月站他身后,扶穩了他。
“砍去戰俘的頭顱,是匈奴人最高的榮耀。”她眼神一暗,一字一頓道,“馬死砍頭,人死砍頭,更有人會將砍掉的頭顱,制成喝酒的器物。”
縱是她,也覺得這樣的手段過于血腥。
姜拂月的話說得太過嚇人,裴御南的臉色更不好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