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南川喝湯的動作停頓了半餉,才繼續往下喝。
衛生間里,水聲嘩嘩。
顧南川喝完最后一口魚湯,將飯盒輕輕放在床頭柜上。
他拿起手邊的書,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。
蕭和安站在病房門口,透過門上那塊小小的玻璃窗,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。
她背對著門口,正彎著腰,在小小的衛生間里,為另一個男人搓洗衣物。
而那個男人,就那么安然地靠在床上,手里拿著書,享受著本該屬于他的一切。
一股酸澀和暴戾的情緒,瞬間沖上了他的頭頂。
他推門的動作,帶上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力道。
“吱呀。”
衛生間里的水聲停了。
沈知意回過頭,看見穿著白大褂,一臉沉郁的蕭和安,眉心緊了緊,隨即又恢復了平靜。
她擦干手,走了出來,臉上沒什么表情。
顧南川也抬起了頭看了蕭和安一眼,眼神幽深無任何變化。
“蕭醫生。”沈知意先開了口,語氣客氣又疏離。
蕭和安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,落到顧南川纏著繃帶的胸膛上,強行讓自己擺出公事公辦的姿態。
“我來查房。”他走到床邊,拿起掛在床尾的病歷板,垂眼看著上面他早已爛熟于心的記錄。
“顧警官恢復得不錯,傷口沒有感染,按時換藥就行。”
他放下病歷板,視線卻始終沒和顧南川對上,而是對著沈知意說,“他身體底子好,不需要這么費心照顧,醫院有護工。”
這話里的潛臺詞,屋里三個人,誰都聽得懂。
沈知意看著眼前這個男人,看著他用白大褂和醫生的身份做偽裝,來掩飾那點可笑的嫉妒和不甘,忽然就覺得有些好笑。
“蕭醫生,”她輕聲開口,聲音清清淡淡的,“查房查到這里,是走錯科室了,還是……忘了自己是誰了?”
蕭和安的臉,瞬間漲得通紅。
“知意,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