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掛了電話。
“已放棄特招資格。”聲音很穩,像在說別人的事。
我媽沖進來,抱著我哭。
“小雨……你真懂事……”
她眼淚砸在我肩上。
燙。可我知道,這眼淚,不是為我流的。
是為她自己心安。為她能繼續捧著那個“玻璃心”的小女兒。
門縫里,我看見小柔在偷笑。
嘴角一翹。快得像幻覺。
但我知道,她贏了。又贏了。
上一世。這一世?還沒完。
他們偏心她,不是沒理由的。
我媽生她時大出血,差點死在手術臺上。
那張沾血的產檢單,她藏了十八年。
每次吵架,她就拿出來。
“你妹妹是拿我的命換來的!”
我爸呢?他剛開出租那年,出了場大事故,賠得傾家蕩產。
是小柔,才三歲,爬到他膝蓋上,奶聲奶氣說:“爸爸不哭,我以后掙錢給你花。”
他眼淚就下來了。
從那以后,他就認定了,小柔是他的“福星”,是這個家的“命根子”。
而我?是順產,是“省心”,是“不用操心”的那個。
懂事,就成了理所當然,犧牲,就成了天經地義。
可他們忘了。
我媽大出血,是因為胎盤前置,和我一模一樣。
我爸的事故,是他酒駕,和小柔半點關系沒有。
他們把偶然當恩情。
把我的命當草芥,把她的謊言當圣旨。
最可笑的是我爸。
他嘴上說著“翻身”,其實心里比誰都清楚。
他自己就是個爛攤子,酒駕,逃稅,欠了一屁股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