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勞改所里,她被鞭打,被踐踏,吃遍了苦頭。
當她被民兵踩著頭暴打的時候,霍修遠忽然沖了進來:
“從今往后,何韶華就是我的人,誰敢動她!”
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滿是血污的手,語氣輕柔地像屋檐落下的雪花:“放心,有我在,以后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。”
他便買下全鎮所有國營商店的展銷位,掛起示愛的牌匾,又在那個食物匱乏的年代,宴請整個鎮子的人吃白面饅頭紅燒肉。
婚禮那天,滿鎮鋪滿九十九萬朵玫瑰花,大白兔奶糖不要錢似的撒給千家萬戶,流水宴幾千壇好酒敞開了喝。
大家都說,何韶華嫁了個好男人。
就連她自己也這么認為。
婚后,霍修遠把她寵上天,大院里其他的女人她不亮就要起床喂雞插秧,可何韶華卻能每天睡到自然醒,從來不用操持家務。
懷孕后,霍修遠更是把她寵得無法無天,今天雞蛋羹,明天烏雞湯,她想吃隔壁鎮的溏心蛋,霍修遠便驅車幾百公里冒著雨買回來。
當霍修遠將溫熱的溏心蛋一點點喂給她吃時,她眼睛閃著淚花:“修遠,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?”
他眼神發亮,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真摯:“因為我愛你。”
因為我愛你。
年少的誓言化作最諷刺的回憶,將何韶華的心臟扎得鮮血淋漓。
吱呀——
忽然,門被推開,霍修遠修長的身影裹著夜色探進來。
“韶華,我給你溫了牛奶。”霍修遠的聲音溫柔得像浸了蜜,“聽說紅糖水配牛奶,最能緩解生理期的不適。”
何韶華攥著數學課本的手指驟然收緊,指甲深深掐進紙頁。
她看著霍修遠那種熟悉的臉,眼神是那樣真誠,真誠到幾乎看不出一絲破綻。
她就是被他這樣的眼神,騙了一年又一年。
“謝謝。”何韶華強扯出一抹笑,接過杯子時指尖擦過對方掌心。
霍修遠耳尖微微發紅,鏡片后的目光變得灼熱。
“今晚好好休息,高考才是頭等大事。”
她仰頭將牛奶一飲而盡,喉間翻涌的苦澀幾乎讓她作嘔。
看著霍修遠滿意離去的背影,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,何韶華才踉蹌著沖進衛生間。
手指剛探進喉嚨,胃里的牛奶就洶涌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