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也沒有注意到。
顧長夜的身影,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古園的主殿之前。
他負手而立,像是在欣賞石碑上那古樸的雕刻,目光深邃。
他的指尖,在無人察覺的角落,輕輕拂過石碑背后一處極其隱秘的凹槽。
一絲微不可查的靈力波動過后,一塊巴掌大小、刻滿了玄奧道紋的玉簡,已經滑入了他的袖中。
那,才是《太上感應篇》的傳承總綱!
是這仙隕古園里,真正的核心至寶!
做完這一切,他若無其事地轉身,臉上還帶著一絲贊許的微笑,仿佛真的只是在為徒弟的表現而感到欣慰。
而這一切,都被不遠處的葉塵,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。
他氣得渾身發抖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。
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跳梁小丑。
一個徹頭徹尾的,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傻子!
他燃燒精血,拼死趕來,不是為了報仇,而是為了給人家師徒倆的表演,充當一個憤怒而又無能的背景板!
奇恥大辱!
這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的奇恥大辱!
就在這時,完成了傳承使命的藥圣殘魂,身影開始變得愈發虛幻透明,顯然即將消散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場間,目光落在了那個失魂落魄的葉塵身上。
或許是出于同為“正道”的憐憫,他嘆了口氣。
“年輕人,你心性天賦皆是不錯,只可惜,機緣一事,莫要強求。”
“老夫觀你與此地終究有緣,便將這剩余的藥圃,盡數贈予你吧,也算是一樁造化。”
說完,他抬手一指,一片藥田的禁制瞬間解開。
最后,他的目光轉向顧長夜的方向,帶著一絲告誡的意味對葉塵說。
“切記,日后離那位‘忘機子’前輩的傳人遠一些。”
“他……是你,乃至你背后的宗門,都惹不起的存在。”
話音落下,藥圣的殘魂,徹底化作點點光斑,消散于天地之間。
靜。
死一般的寂靜。
葉塵僵在原地,那句“你惹不起的存在”,如同一記最響亮的耳光,狠狠抽在他的臉上。
這句忠告,對他而言,是比任何羞辱,都更甚千萬倍的打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