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殘局（第3頁）

側(cè)門“吱呀”一聲打開，兩名黑衣侍衛(wèi)押著沉璧走進(jìn)來。

沉璧脊背筆直，一雙眼睛亮得嚇人，他被按在陸衍身側(cè)三步外，鐵鏈拖地，發(fā)出細(xì)碎金屬聲，但看過去卻是沒什么明顯的外傷。

沈昭的指尖在袖中收緊，指節(jié)泛白。

陸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，笑得張揚(yáng)，“人完好無缺，換陛下今日赴約。

”沈昭看了眼沉璧，轉(zhuǎn)向陸衍，“放人。

”陸衍卻是搖了搖頭，眼神示意侍衛(wèi)把沉璧帶下去，“陛下，今夜是您與臣的私宴，便不要談?wù)摕o關(guān)之人，好嗎？”他語氣淡淡，卻不是在商量。

沈昭看了眼幾案，深吸一口氣，“攝政王，注意你和朕說話的態(tài)度。

”她知道在現(xiàn)如今的局勢下，她這句話太過蒼白無力，但她就是不甘心。

陸衍反倒是先愣了一下，然后挑眉，似乎是覺得很有趣，笑吟吟的，“既然陛下有令，臣遵旨便是。

”陸衍姿態(tài)慵懶閑散，好整以暇地看著沈昭，“陛下，人你也看過了，現(xiàn)在可以喝了？”沈昭的視線落在姑蘇雪和果子釀上，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果子釀。

無他，因?yàn)樗娴牟粫染啤?/p>

沈昭端起酒杯，一飲而盡，酒是熱的，入喉卻像冰渣。

她把空杯放回棋枰，杯底與烏木相撞，發(fā)出清脆一聲。

陸衍托著腮看她，“陛下，黑先白后，請吧。

”沈昭沒學(xué)過下棋，她細(xì)長的手指捻起一枚黑子，本想硬著頭皮上。

但她沒想到，持棋的時候，就好像她天生擅對弈一樣，不假思索地落子，卻十分精妙。

她暗地里詫異，但陸衍卻沒表現(xiàn)出半分驚訝，而是從容落下一枚白子。

二人交替行棋，棋聲如雨。

沈昭額前滲出冷汗，盡管她不明原因地會棋，但這棋盤一開始就對她不利，陸衍的棋藝更是比她精湛，她根本無力回天。

白子蠶食鯨吞，步步緊逼，黑子已然奄奄一息，茍延殘喘。

陸衍的攻勢強(qiáng)硬，卻不屠大龍，只一圈圈勒住氣眼，像在逗弄籠中雀。

很快，黑子只剩兩口氣，冷汗已經(jīng)浸shi了里衫，沈昭手上緊緊捏住一枚棋，卻根本落不了子。

她忽地停子，抬眸，語氣微寒，“攝政王舍不得殺？”陸衍低笑，指背掠過她執(zhí)子的手，語氣曖昧親昵，“臣舍不得的，是陛下皺眉。

”他輕輕握著她的手，引導(dǎo)著她落在一處，那一處不可以保棋，但可以攻。

“陛下也不要光顧著守，也要攻，攻守兼?zhèn)洌攀瞧灞P上奪勝的關(guān)鍵。

”沈昭猛地抽回手，陸衍手里一空，下意識摩挲著，似乎是在回憶觸感的溫存。

沈昭冷冷地笑了，“攝政王有話不如直說，何必和朕拐彎抹角，朕沒有功夫陪你玩這啞迷。

”陸衍若無其事地又落一子，沈昭蹙眉，她看得出來，這一次，陸衍壓根就是在讓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