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潮起（第2頁）

沈昭只覺落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，然后是天旋地轉(zhuǎn)，陸衍帶著她翻身臥倒在地，扯過棋桌擋在身前。

巨大的響聲掩蓋住一聲悶哼。

陸衍一只手奪過沈昭掌中照夜，反手擲出，刀光如電，破窗而出。

窗外黑影墜水，江面發(fā)出“咚”的一聲。

短短一瞬，生死輪替。

沈昭卻清晰地聽見陸衍的心跳，隔著衣料，急促如鼓，與他方才落棋時的從容截然不同。

他的手臂仍箍在她背后，力道大得幾乎勒疼她，卻也在微不可察地發(fā)抖。

侍衛(wèi)們破門而入，卻被陸衍側(cè)目一瞥定在原地。

那一眼里全無笑意，只有淬了冰的戾氣和怒火，“封樓，撈人，留活口。

”“是！”門再次闔上，燈火被風壓得極低，照出兩人交疊的影子，纏綿在地上。

沈昭這才發(fā)現(xiàn)，自己竟緊緊攥著陸衍的衣襟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

她猝然松手，卻被陸衍握住手腕，指腹擦過她掌心。

“陛下可傷著哪？”聲音居然是難得的顫抖。

沈昭下意識搖頭，然后反應(yīng)過來，用力想推開他。

陸衍卻是毫無動靜，甚至單手將她抱了起來，另一只手將棋桌扶正，可惜棋子卻是撒了滿地，星星點點地散落。

沈昭懸在半空，突然騰空的不適應(yīng)讓她下意識找依靠，慌亂地摟住陸衍的脖子。

“陸衍！把朕放下來！！”沈昭急得眼尾微微泛紅，不停掙扎，她不喜歡這種感覺，好像被人掌控，要依附于某個人。

陸衍低頭看了眼懷里的人，幾不可察地嘆息一聲，抱著她走到案前，把她放上去。

“陛下受驚了，臣的人已經(jīng)去找刺客了，還請陛下稍等片刻。

”他像是什么都沒發(fā)生一樣，蹲下身一點一點把棋子撿起來放回棋盒，剛剛的顫抖，仿佛只是沈昭的幻覺。

“是什么人？你的嗎？”沈昭坐在案上，看著他的動作，突然問道，手緊按著烏木臺面。

陸衍撿棋子的手頓都沒頓一下，“若是臣的人，不會只射三箭。

”他端著收撿好的棋盒起身，放回案上，垂眸看她，聲音很輕，“更不會在陛下背后。

”窗外雨聲忽大，打得外面掛著的燈罩噼啪作響。

沈昭這才意識到兩人距離近得過分，她甚至能看清陸衍纖長的睫毛，垂下時像一卷小簾，以及他眼底那抹未褪的猩紅。

她莫名有些不自在，下意識往后挪，陸衍卻彎腰，二人間的距離更近，呼吸可聞，他從亂子中拾起一枚黑子，指腹摩挲片刻，忽然輕笑，“陛下方才是不是想問，臣到底想要什么。

”他將那枚黑子遞到她面前，棋底朝上，赫然刻著一個小小的“昭”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