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叔。”商敘白攥了攥手心,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,“關于前幾天楚玉堂去商家鬧的事,我想跟您說清楚。”
他頓了頓,將早就理順的話一股腦倒出來:“楚玉堂是被人當槍使了,那人肯定摸清了他護妹心切的性子,故意挑唆他說楚煙在商家受了委屈,他才會一時沖動去找鹿鳴蹊理論,還動手傷了人?!?/p>
說到這里,商敘白的語氣軟了下來,帶著懇求:“他現在被關押在看守所,也知道自己錯了,他主動提出要賠償鹿鳴蹊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。小叔,看在楚煙的面子上,您能不能……原諒他這一次?”
商臨淵放下合同,指節在桌面上輕輕叩了叩,目光落在商敘白臉上:“你倒是對楚家的事很上心?!?/p>
這話聽不出喜怒,卻讓商敘白心里一緊,連忙解釋:“我和楚煙、還有鹿小滿,高中是一個學校的,那時候我們三個總一起上下學,周末也常湊在一塊刷題,感情一直很好。她哥出了這事,我總不能袖手旁觀?!?/p>
“鹿小滿?”商臨淵重復了這個名字,聲音里聽不出情緒,眼神卻深了幾分,“你對她感覺怎么樣?”
商敘白的心猛地一縮,像是被什么東西攥住了。
他怎么會不知道小叔對鹿小滿的心思?
那些藏在眼底的在意,那些不動聲色的維護,他都看在眼里。
他喉嚨像是被堵住了,過了好一會兒才擠出話來:“小滿她……人很好,性格開朗,那時候我們三個里,就屬她最能活躍氣氛。”
他避開了那些洶涌的、不敢宣之于口的情愫,故作輕描淡寫地說道:“不過高三那年,她突然就轉學了,連句告別都沒有,后來我們就斷了聯系。反倒是楚煙,大學跟我在一個學校,這些年一直有來往,相處得更久些?!?/p>
書房里安靜下來,只有窗外的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。
商臨淵沒說話,只是目光落在他臉上,像是在掂量他話里的真假。
商敘白被看得心里發毛,他知道不能再等了,深吸一口氣,語氣變得鄭重:“小叔,楚玉堂雖然沖動,但他不是沒腦子的人。這次能被人挑唆得失去理智,背后那個人肯定不簡單?!?/p>
見商臨淵看著自己,似在沉思,商敘白直接說出了心中所想:“我總覺得,他針對的不只是我們商家,可能還有別的目的。您人脈廣,能不能……幫我查查那個人是誰?”
商臨淵的指尖在桌面上停留了片刻,目光從個商敘白臉上移開,落在窗外那片被風掀起的梧桐葉上。
“查人可以?!彼穆曇魶]什么起伏,卻讓商敘白瞬間松了口氣,“但你記住,你幫楚玉堂的事到此為止?!?/p>
商敘白剛要接話,就聽見他繼續道:“他傷人是事實,該不該放、什么時候放,自有法律判定?!?/p>
這話商敘白倒沒有什么想法。
其實他對楚玉堂能不能從看守所里出來,一點都不操心。
一切就是走個過場罷了,后面的事,就丟給商臨淵去操心了。
“我明白小叔的意思?!鄙虜c頭時,語氣十分虛心,“我就是順嘴提一句,楚玉堂自己犯的錯,確實該他自己擔著。我幫他說情,也不過是看楚煙急得不行,想讓她寬點心。”
“你和楚煙、鹿小滿過去感情好,我知道?!鄙膛R淵的語氣淡了些,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,“但楚玉堂是成年人,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。你幫著查幕后黑手,是情理;但若想越過法律去保他,就是越界?!?/p>
“我知道了,小叔,我不會再干預這事?!?/p>
商臨淵抬眸看了他一眼,沒再說話,只是指尖在合同上輕輕點了點,算是認可了他的說法。
商敘白知道這是讓他走的意思,便識趣地退了出去。
關上門的瞬間,他摸了摸鼻尖,眼底浮現隱隱笑意。
好戲就要開始了。